醫生的一字一句像是重錘般落在沐瑤的心底，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
“都怪我，我要是再靈活一點就好了，要是能把子彈躲開，老師也不會受傷了。”
她捂著臉。
看到馮墨中彈時，她沒有哭。
陪著他去醫院的路上，她也沒有哭。
可在漫長沒有盡頭的等待中，她哭了。
“老師不會有事的。”
凌千絕摸著她的長髮，柔聲安慰著。
他心裡也不好受，馮墨與他來說同樣具有十足的重要意義。
他被凌家視為棄子，是他將他接走，像父親一樣將他養大成人。
“這和你沒關係，瑤瑤，你不是大俠，不會飛簷走壁，當然跑不過子彈。你不能把這一切怪罪在自己身上，老師若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沐瑤依舊把臉埋在手心裡，沒有回答。
凌千絕嘆口氣，主動將她抱在懷裡，用寬厚的胸膛溫暖她，“不要自責了，嗯？”
他的體溫很高，上輩子一到了冬天，沐瑤最喜歡縮在他的懷裡取暖。
溫暖一點點的透過相碰的肌膚，滲入心底。
沐瑤終於抬起頭，紅著眼眶看他，“老師很重要，我不能沒有他。”
凌千絕心裡一軟，想到這小丫頭坎坷的身世，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細軟如絲綢般的黑髮，“老師也不能沒有你，他捨不得離開的。”
兩人就這樣擁抱著，誰也沒再說話，直到‘手術中’的燈熄滅，他們才共同站起來，走到門口。
主治醫生率先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手術進行的很順利，不過也不能放鬆警惕，今晚還是危險期，你們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謝謝醫生。”沐瑤高懸的心臟終於回落，看著被推出來的馮墨，急急地走到床邊。
麻藥還沒過去，他閉著眼趴在床上，後背綁著厚厚的繃帶，身形瘦弱得沒有二兩肉。
沐瑤心裡更不好受了。
覺得這樣的老師彷彿一瞬間老了好多歲，虛弱了很多。
她寸步不離地守在馮墨身邊，不管凌千絕怎麼勸，她都不肯走。
晚上必須要守著，為了防止兩人挨不住，凌千絕出去買了吃的回來。
“我吃不下。”沐瑤搖搖頭，眼睛捨不得從馮墨的臉上移開，“老師為什麼還不醒？”
“麻藥的效力還沒過，多睡一會也好，省著他疼。”凌千絕將盒飯塞在她的手裡，“必須吃，吃飽了才有體力。”
沐瑤沒辦法，只好機械地挖著米飯往嘴裡塞，眼睛卻還看著馮墨。
凌千絕看她只吃米飯，不吃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將勺子拿了過來，他挖了一勺菜送到她唇邊，“我餵你。”
這下子，沐瑤終於回過神，雙頰紅紅的去搶勺子，“我自己來。”
“張嘴。”凌千絕輕鬆躲開她的手，堅定地把菜喂到她的唇邊。
他已經換回男裝，臉上的妝容也洗乾淨了，長相最為好看，毫無瑕疵的臉龐無論從哪一個角度都很完美。
他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受蠱惑的沐瑤張開嘴，吃掉他送來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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