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問你一句，當年父親病重，你為何連一眼都不來看他？”
“你可知道，他這一生最念想的人是誰？”
“就是在他彌留之際，也是念著你的名字！”
“我小時候，一直不懂，為什麼你會狠心拋下我們父子！後來我想明白了，是因為我們不過凡人一個，我父子在你眼中不過是螻蟻罷了。”
方辰雙眼佈滿血絲，他一直在剋制著眼中的淚水。
十分鐘前，萬姨告訴他，她才是方辰的生母。
原來三十年前，父親與到人間遊歷的母親相識。那時母親修煉上出了問題忽然走火入魔，是父親外出救下了她。
很快父親和母親相戀並有了他，最後生下方辰後，母親默默離開回到靈界執掌萬寶閣。
“我不走，萬寶閣絕不會放過你們父子的。”說到最後萬姨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
方辰一句又一句怨恨衝向萬姨，卻猶如一把把利劍紮在她心口。
好痛。
“你八歲那年，我偷偷去看你的，可是我聽說你有了後母...”萬姨神情悲慟，當她完全接管了萬寶閣後，回到了俗世卻發現那個說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的男人卻有了另外一個女人。
“她只是我的奶孃，代替你作為母親的責任一直照顧我直至成長。可笑的是你居然懷疑他。”那位奶孃是方家一位遠方親戚，因為照顧方辰有功，死後被放入方家祀堂，方辰小時候沒有母親照顧，就把她當母親叫喚。
萬姨忽然面如死灰，接著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方辰眼中閃過不忍之色，但想起父親去世時的不甘，遺憾就忍不出心生怨氣。
“啊，您沒事吧！”卻是谷雪扶住了萬姨。
“我對不起他。”想起方辰父親，她雙眼含淚，只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向他懺悔。
“算了，我們走！”方辰抱起小方雲叫喚谷雪。
“夠了，方辰你太不孝了！”谷雪忽然大喝一聲。
這一聲讓方辰都楞了下，從他認識谷雪開始，就沒有見過她這麼生氣過。
“我...”哪怕方辰是一國主宰，此刻見到發怒的谷雪也是有點...怕了。
“你什麼你，我母親走的早，我是多麼渴望她在世，無論她...額，婆婆做錯了什麼，她也是你母親。”
“阿辰，你常說公公走的早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可是現在你找到了婆婆，難道還想再遺憾一次嗎？”
再遺憾一次？
方辰瞳孔一縮，再見萬姨一臉蒼白，遊走在走火入魔邊緣，他心裡重重一嘆，接著踱步向前手掌放在她後背上，溫和的靈力緩緩輸入到萬姨手中。
正如谷雪所說難道還要再來一次遺憾？其實這些年她何嘗不是處於痛苦之中...
也許二十歲出頭時，無論谷雪說什麼，方辰都不會原諒自己母親，可是經歷過那麼多事，特別是自己為人父母后，這一些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難怪她這麼幫我，連副閣主也給我...
一想到這些，方辰的眼神也多了些許柔軟。
許久萬姨吐出一口淤血，氣息這才漸漸平穩。
“辰兒，你認我嗎？”萬姨嘴角含血無比期待的看著他。
方辰沉默了很久才點了點頭，其實有什麼矯情的？無論有多麼大的怨恨，終歸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我，我，我好高興。”萬姨握著長生的手語無倫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