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尋道:“沒事兒,我帶了塑膠袋呢。”他從兜裡掏出個袋子。
陸清酒道:“也行吧。”尹尋沒暴『露』山神身份的時候,他們還得用杆子去打樹上的果子,後來知道尹尋是山神了,每次摘果子都是尹尋爬上去,然後一個個的擼下來,這樣可以保證果子不會被摔壞,而且也可以挑選更熟的果子,野生的枇杷和果農種植的差別很大,個頭兒只有小拇指那麼大,也沒什麼肉。但是味道卻非常的甜,而且果味很濃。他們家去年就用李叔家的枇杷做了點枇杷膏,枇杷膏比櫻桃醬麻煩一點,因為枇杷是必須要去核的。
這會兒時間還早,家裡正好也沒什麼水果,陸清酒便應下了。
兩人順著山路慢慢往上走,聊著關於白天少昊鳥園子的事。那狙如雖然帶回了家,但因為晚上吃的是海鮮,所以現在還捆在廚房裡,打算明天中午讓白月狐殺了剝掉皮之後吃肉。也不知道白月狐口中的味道好到底如何,陸清酒還想著到底該用什麼法子來烹飪比較好,是紅燒呢還是爆炒……
兩人正聊著,尹尋腳下忽的頓住了,他的神情之中出現了些許疑『惑』,像是察覺出了什麼異樣。
“尹尋,怎麼了?”陸清酒問道,他以為是尹尋看見了什麼。
尹尋表情凝固幾秒,隨即臉『色』大變,道:“不好!”說完之後,轉身就跑,站在他身後的陸清酒愣了兩秒才追上去。
“尹尋??”跟在狂奔的尹尋後面,陸清酒滿目茫然,只能大聲發問,“到底怎麼了?”
尹尋跑在前頭,速度飛快,聲音若隱若現:“家裡出事了!”
陸清酒一聽急了,他以為是白月狐又和其他的龍打了起來,忙問:“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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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尋沒有再回答,而且用盡了全力往前跑著,很快,陸清酒就意識到他說的家並不是陸宅,而是他自己住的地方,那個擺著無數牌位的老宅出事了。
本來十幾分鐘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尹尋跑成五六分鐘,陸清酒勉強跟上,等到達的時候,整個人氣喘吁吁,肺部生疼。
尹尋卻沒在外面停留,直接衝進了屋子。
陸清酒緩過起來,趕緊跟進去看情況,他一進門,就感覺尹尋屋子裡不太對,空氣中像是瀰漫著一種黑『色』的霧氣,將整個屋子都籠罩在裡面。而最讓人感到不安的,是原本供奉起來的牌位跌落了一大半在地上,牌位前面被點燃的香燭搖搖欲墜,屋子是沒有風的,那火苗卻奄奄一息,好似下一刻就要被撲滅。
尹尋衝到了香燭前,用手護住了那小小的火苗,火苗被尹尋靠近後,才重新的恢復了光明,照亮了整間黑暗的屋子。
陸清酒道:“尹尋?”
尹尋低聲道:“有人來過這裡了。”
陸清酒蹙眉,他注意到了被開啟的窗戶,他們來之前,屋子裡好像都還有人,直到他們進門,那人才從窗戶跑掉了。
“他想做什麼?”陸清酒說,“吹滅香燭?”
尹尋道:“香燭不是一般人能吹滅的……”他低頭看著自己手心裡的看似孱弱的火焰,神『色』之間全是憂慮。
屋子裡面一片狼藉,陸清酒見尹尋還在護著蠟燭,便彎下腰幫他把掉落在地上的那些牌位撿起來一一擺好。一邊擺還一邊詢問尹尋這些牌位是否按照了某種順序,尹尋搖搖頭,表示牌位沒有什麼順序。
陸清酒撿起牌位,一塊塊的擺好,他見尹尋臉『色』不好看,怕生枝節便擺的速度快了些,然而當他彎下腰,看到一塊牌位上的名字時,整個人的表情卻凝固了住了。
“清酒?”尹尋見到陸清酒神情不對,問道,“怎麼了?”
陸清酒把牌位撿了起來,他說:“這……這個牌位,是你擺上去的?”
尹尋茫然的點點頭。
牌位是黑『色』的,用金『色』的字型勾勒出芳閏二字,就這麼兩個簡單的漢字,卻看得陸清酒遍體生寒,他吞嚥了一下口水,用嘶啞的語氣道:“你知道嗎,我的母親曾經改過名字。”
“什麼?”尹尋從陸清酒的表情裡看出了端倪,也猜到了陸清酒為什麼會這副表情,他有些不敢置信,“伯母……以前的名字難道是……”
“對,她以前的名字叫芳閏。”陸清酒道,“但是後來離開我姥姥獨自出去讀書的時候,改成了芳虞。”他拿著牌位的手一直在抖,像是拿著一塊冰,“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會有我母親的名字?尹尋……”
尹尋也慌『亂』了起來,他道:“我、我不知道啊,這些牌位都不是我做的,而是自己出現的。”
“在哪裡產生的?”陸清酒問。
尹尋說:“就在後山上的神龕裡。”他怕陸清酒不相信自己,慌張的解釋道,“就是供著我牌位的神龕,有時候我會有奇怪的感應,感覺神龕裡面多了其他人的牌位,那時候我就會去神龕裡,把牌位取出來,供在屋內……我不知道,不知道這是你母親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