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陸清酒和白月狐兩人大眼瞪小眼, 誰都沒有再說話。
陸清酒抱著柔軟的九尾, 像是抱著一個燙手的山芋, 沉默許久之後,陸清酒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點什麼,於是顫抖著聲音道了聲:“月狐?”
白月狐的目光從陸清酒的臉上移到了那條巨大的尾巴上, 他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月狐, 你沒事吧!”陸清酒看著白月狐凝重的深『色』有些慌張, “你是不是受傷了?連線尾巴的地方呢……”他說著放下尾巴,對白月狐伸出手想要檢查一下白月狐的身體是否受了傷。
白月狐躲開了陸清酒的手, 他道:“嗯……是掉了。”
陸清酒:“掉了?”他有些傻眼, 沒想到白月狐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如此輕描淡寫。
“那掉了怎麼辦啊,還會長出來嗎?”陸清酒眼巴巴瞅著還在自己手心裡躺著的軟乎乎的尾巴,總有種自己闖了大禍的感覺,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會長出來嗎?會嗎?”他就聽過壁虎可以長尾巴,難道狐狸精的尾巴也能再生??
白月狐:“……”他的表情複雜極了,複雜到陸清酒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心情。
“唔。”白月狐說,“會吧?”
陸清酒:“……”哥, 你這話能不能說的有底氣一點啊。
“睡吧, 不是什麼大事。”白月狐最後對這件事下了結束語說道,“掉了就掉了吧, 而且掉了也挺好, 以後我出去了就讓它在家裡陪著你好了。”
陸清酒腦袋一陣眩暈, 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白月狐說的那般輕描淡寫,彷彿眼前『毛』茸茸的大尾巴是什麼無足輕重的物件,而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陸清酒道:“我……知道了。”
看見陸清酒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白月狐很是少有的伸出手,憐惜的『摸』了『摸』陸清酒的腦殼,那手勢那表情,都挺像平時裡陸清酒『摸』尹尋的模樣。如果代換一下心情,大概就是看見自家見識少的可愛小寵物被震驚得意識模糊,於是主人伸出手『摸』『摸』寵物的腦袋以示安慰……
“睡吧。”白月狐說,“都這麼晚了。”
陸清酒道:“那這個尾巴呢……”
白月狐:“放在家裡做個裝飾品?”
陸清酒:“???”
白月狐顯然也發現這種做法把陸清酒刺激的有點過頭,趕緊補充道:“我開玩笑的,過兩天我給安回去。”
陸清酒:“……”行吧。
這大大的尾巴雖然離開了白月狐的身體,但依舊非常的溫暖,抱在懷中像抱著有溫度的布娃娃似的,當然,尾巴的質感比普通布娃娃好了很多——是個高階布娃娃了。
平日裡已經習慣抱著尾巴睡覺的陸清酒卻在這天夜裡做了個噩夢。他夢到自己誤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在裡面『迷』了路。樹林很茂密,層層疊疊的樹冠遮住了想要『射』入的陽光。陸清酒在裡面走啊走啊,怎麼都走不出去,天馬上就要黑了,太陽落下地平線後,樹林裡發生了可怖的變化。
周圍的樹枝開始怪異的變化,變得又長又軟,像是一隻只扭曲的手臂。陸清酒見到此景有些恐慌起來,轉身想要逃走,可無論逃到哪兒到處都是樹枝,這些樹枝將陸清酒團團圍了起來,最後朝著陸清酒身上纏去,陸清酒發出一聲慘叫,卻發現這樹枝的觸感……分明就是『毛』茸茸的大尾巴!
“啊啊啊啊!!”被噩夢嚇醒,陸清酒發出了慘叫,他一臉驚恐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見自己身邊空空『蕩』『蕩』,既沒有白月狐,也沒有大尾巴。
聽到他的叫聲,在外面做事的尹尋支了個腦袋進來:“陸清酒,你醒啦?”
陸清酒:“……嗯。”
“做噩夢了?”尹尋在清洗中午要吃的白菜。
“是啊,白月狐呢?”陸清酒問。
“在院子裡餵雞呢。”尹尋說,“怎麼了,要叫他過來嗎?”
陸清酒搖搖頭示意不用,他看著尹尋的臉,遲疑片刻後,小聲道:“尹尋,你進來,我問你點事情。”
尹尋道:“幹嘛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乖乖的進了屋子,還順手帶上了門。
“我想問一下,就是,尾巴對於狐狸來說是什麼啊?”陸清酒問。
尹尋一愣:“怎麼突然問這個?”他想起了之前陸清酒經常抱著白月狐尾巴睡覺的事,以為他是在擔心,便道,“尾巴?就是他們一個重要身體部位吧,只會給自己信任的人觸碰。”
陸清酒道:“那……狐狸尾巴會掉嗎?”
尹尋以為陸清酒說錯了,茫然的問了一遍:“掉?什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