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高峰再見到了彩戲師連繩。
官道,驛站。
“小二,上酒!”
吆喝聲從驛站門口響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在二樓的高峰嘴角微翹,起身走到欄杆前向下方招手。
“連繩前輩,酒我已經備好了。”
驛站門口之人綵衣疊帽挎著包袱,仰頭看來,見到高峰的面容嘿嘿一笑,正是彩戲師連繩。
落座,連繩直接捧起酒碗痛飲,溢位來的酒『液』侵染花白鬍須,盡顯瀟灑豪邁。
望著桌子對面的連繩,高峰發現其較之初見時明顯枯槁了幾分,更顯得容貌清雋瘦弱。
連繩早已經不再年輕,加之身上多年的爛瘡,更是時常苦不堪言,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在江湖上黑手遮天的黑石組織少有的頂尖殺手,這般能耐若是放在江湖上,也足以比擬一派之尊了。
可是隨著黑石之主轉輪王的一道千里火,他便要馬不停蹄的趕赴而來,繼續為黑石的任務奔波勞苦,一如此刻。
“此次往河北而去是有什麼事情啊?”
一碗酒下肚,第二碗又斟滿,端起,連繩這才開口詢問。
此次任務是轉輪王派遣連繩前往,高峰跟隨,倒不是任務重點子扎手,而是因為河北較之南京地域偏遠,非彩戲師連繩這般黑石中的頂尖殺手不可震懾。
“轉輪王要咱們去往通州,從大牢里弄出來一個人。”
“什麼人?”
“死刑犯,葉綻青!”
高峰眯起眼眸,吐出一個連繩聞所未聞的名字。
“女人?”
酒碗已經到了嘴邊,連繩聞言忽的頓住,挑眉而視略帶疑『惑』。
有此輕咦不是他看不起女人,黑石曾經的女殺手細雨不但容貌出塵脫世間少有,武藝更是驚世絕豔江湖成名高手都鮮少能及,可謂是奇女子。
之所以驚奇,卻是因為這件事是轉輪王親自下的命令,這就讓他不由得想到此次去尋的這個女人,是否就是選定來代替細雨的。
若是如此,倒是也有些趣味。
“沒錯。”
高峰自然不知連繩心中所想,頷首而應。
“這人犯了什麼事?竟然成了死刑犯?”
隨口問著,連繩嘴角微扯發出一聲輕嘶,眼珠裡倒映著酒碗中泛著幽光的沁鼻美酒,流『露』出不捨之意,終究嘆息一聲放下了手裡的酒碗。
比起酒來,連繩這老頭顯然更加惜命,這讓他少說還能有個十來年的時間好活。
嗜酒如命的人往往真的會丟掉命。
“殺人!”
高峰嘴角抿成一條線,表情突然變得冷漠起來,緩緩道:“因不願嫁給同村的男子,於大喜之日洞房花燭夜預藏尖刀刺死新郎,接著又刺死了新郎的父母,奪去三條人命,即將被判死刑,這是通州那邊的探子傳來的訊息。”
“哦?這倒是奇聞。”
連繩手指摩挲著酒碗邊緣,不時輕輕敲擊一下,碗中酒面上頓時掀起層層波瀾,酒碗卻一動不動。
“的確是奇聞。”
高峰邊說邊盯著連繩手裡的酒碗,盯著那『蕩』漾的層疊酒水,不必去琢磨也能猜到,有這般細微卻奇異的效果的,也只有內力了。
“嘿嘿!你說說,這女人為何殺人?”
相比起初聞此事時心裡生出厭斥的高峰來,滿臉不甚在意笑容的連繩,顯然只是將此事當做一件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