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沈煉的所做作為,只能算得上是謀不足勇有餘。
其身手強悍,行事作風雷厲風行,辦事從命果決凌厲,但卻由於地位所限眼光所轄,使得他對於這個時代真正的上層,瞭解不足,並且本身立場不夠堅定,容易被外界所幹擾影響。
就比如在客棧的那一晚,分明不管是拿下魏忠賢,還是直接將其幹掉,魏忠賢用以誘『惑』他的黃金,都可以收入囊中。
當然,令沈煉放過魏忠賢的緣由裡,那些黃金並非主要,魏忠賢的威脅才是。
殺死魏忠賢,必然引來閹黨餘孽的報復,而放過他,便可以免受此禍,同樣還有一具焦屍可以讓他帶回去交差。
在這之間做出選擇,沈煉雖然猶豫,但是最終卻選擇了後者。
然而,做出這樣的選擇後,他卻並未再考慮到更多。
如放過魏忠賢可以免受災禍,但是那具焦屍真的能讓他交差嗎?同時放過了魏忠賢,他和他的兄弟,就真的能安享太平嗎?若是魏忠賢打算就此脫身,那些不知內情的閹黨餘孽,會放過他們嗎?
他認為可以,可以,可以,是僥倖的心理,讓他直到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才感到後悔,但那時後悔也為時已晚了。
“萬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嚴佩韋府上一行,都多加小心。”
盧劍星神情凝重道。
“自然。”
高峰眼眸一閃,手掌攥了攥腰間繡春刀,垂下的眼眸眼底劃過躍躍欲試的神『色』。
對劇情熟知的他知道,嚴府一行乃是一場意圖接刀殺人的陰謀,盧劍星所說的昨晚夜探的兩個黑衣人,其中的一個是魏忠賢的義女魏廷,另一個便是設計了接下來這場算計的趙靖忠。
論及對魏忠賢的瞭解,他人怎們可能比得上趙靖忠,那具焦屍能暫時瞞得住韓曠,卻瞞不住他,更不要說隨後魏忠賢還派人與他聯絡。
與魏忠賢一面之後,兩人達成了約定,只要趙靖忠能幹掉知曉魏忠賢未死的錦衣衛沈煉,他就出關,離開大明。
昨晚的夜探是魏廷的莽撞之舉,趙靖忠是為掩護魏廷,才被沈煉的弩箭所傷,接下來借刀殺人的手段,才是趙靖忠的手筆。
人手聚集起來後,張英起身上馬,拔步前往嚴府。
東廠如今正被三法司查視,看形勢不久之後就將會被取締,所以如今錦衣衛逝去的威風,又再次回來了,在刀鋒殺戮之下,已是無人膽敢拂逆。
大路寬敞,數十錦衣衛踏步前行,聲勢昭然,毫無遮掩的跡象。
而所見之人皆是目光低垂,暗地裡揣測又有哪個忠良將要被其禍害。
張英對此視若無睹,胯下騎馬昂首抬頭,滿面蔑視傲然,彷彿這些敢怒不敢言的平民百姓,在他的眼中都是螻蟻,不值一提。
如此來勢洶洶、毫不遮掩,嚴佩韋府上自然不會毫無察覺。
張英騎在馬上,行進緩慢,晃晃悠悠終於來到嚴府門前,迎接他們的是緊閉的大門。
眾錦衣衛於嚴府門前二十步外定下腳步,神情冷峻地望向嚴府。
沈煉站在盧劍星和高峰身邊,面『色』微沉,倒不是因為日前他發現暖香閣的周妙彤竟傾心於嚴府公子嚴峻斌,所以心生妒忌,而是因為此處情形,令他愈發肯定:昨日夜探之人,就是魏忠賢的手下,意圖滅殺他以封口!
當前,便是對方的動作。
借刀殺人,不得不承認,這招的狠辣,且讓他避無可避。
錦衣衛於門外靜候,門內自然一『亂』慌『亂』。
僉都御史嚴佩韋毫無畏懼,他相信只要自身清正,便不會被誣為閹黨,對於崇禎皇帝亦是充滿了信心。
然而其子嚴峻斌卻不這麼認為,詩書經綸滿腹的同時,嚴峻斌又與金刀門人混在一起,自幼都是聽的閹黨把持朝政無惡不作、錦衣衛給閹黨做鷹犬屈打成招的段子。
對於此刻的情形,自然是抗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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