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偉直起身來,畢恭畢敬地說道,“林總,按著您的要求,我招攬了五個人,不過剩下的四個也想跟著您,您看能不能也把他們給收下?”
林知瑜說至多隻能收六個人,靳大偉便把人召集到一塊兒開了個會。
把反了孟浪轉投靠林知瑜的事兒跟他們一說,有三個早有此意的人當即表示同意,有兩個人猶豫不決,剩下四個是不同意的,這四個人裡面包括一直跟他不對付,喜歡唱反調的王大寶。
王大寶還義正嚴詞地罵道,“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流竄於街頭巷尾,過著人人喊打人人厭棄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生病快要死的時候,是孟老大給了你一碗吃的,還給你買了身禦寒的衣服,沒有他你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怎麼還能聯合外人傷害他,但凡有點兒良心要點兒臉的人都不會幹出這種事兒來。
我看你是不要臉,外加良心被狗吃了。”
靳大偉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也不惱。
有啥可惱的呢?
這王大寶就是個二愣子,實心眼,雖然這一群人都為孟浪效力,但大夥兒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能有機會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誰願意天天在刀尖上舔血?
以前偷雞摸狗充當孟浪的打手,最終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掙點兒錢花混口飯吃。
如今有這樣的機會,他們為什麼不抓住呢。
該說不說,靳大偉挺會勸人的,字字句句往人心坎上勸,“我承認孟老大對我有恩,他當年給了我一個饅頭一件壞掉的單衣,沒讓我餓死也沒讓我凍死,但也僅此而已。
就這一個饅頭跟一件破衣服,我跟了他五年,這五年來我過得是啥日子,每天低聲下氣給他當牛做馬不說,還為他偷雞摸狗,解決他不願意親自動手的麻煩。
記得一次,他想偷人家放在碼頭上的貨,咱們都勸他,小打小鬧地他們幹多少都沒事兒,可弄大的一個差池,咱們有可能進局子,也很有可能被對方的人砍傷,甚至砍死了都有可能,這種事兒堅決不能幹。
可孟浪一意孤行,鐵了心地讓咱們去犯險,咱們在外面拼殺,然而他自己卻在家裡吃著香噴噴的飯,睡著舒舒服服的覺,一點兒擔心都沒有。
雖說拿人錢幫人辦事兒是應該的,可孟浪不是說他並不是拿咱們當打手,而是把咱們當成了自家親兄弟麼。
你們看過哪家正常人會讓自己親兄弟犯險?
果不其然,咱們去碼頭搶貨被人家發現了,人家手上有真傢伙,咱們憑藉一腔蠻力哪裡乾的過那些人,到最後還不是被暴揍了一頓。
我記得我斷了五根肋骨,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傷,每呼吸一下都感覺自己快死了。
你們也受了很多傷吧?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咱們為了孟浪連命都可以不要,結果孟浪是怎麼對咱們的呢?
他說事兒沒辦妥,有什麼臉讓他請大夫,自己忍著吧,算是受罰了。
他媽的,我可是斷了五根肋骨啊,不是被貓抓了五個印子,他居然讓我忍著,還把這當做懲罰。
這他媽的是人乾的事兒。
後來還是我自己掏乾淨了我全部的積蓄去診所找大夫治的,那人說如果我再晚去一會兒,就有可能死在他診所。
治療之後,我身上沒錢了,養傷的這段日子裡,孟浪不僅不給我飯吃,還隔三差五地就讓人催我去幹活兒。
我他媽的都是靠著喝水,靠著低聲下氣地陪笑臉才勉強度過那段艱難的日子。
類似的事情還有好多好多,多到數也數不清。
孟浪就只這麼對待我麼?
不,他對你們又能好到哪裡去。
你們不生病能幫他做事兒,為他效力還好,一生病除了自己忍著受著,他作為老大管過你們?
孟浪嘴上說把咱們當成自己親兄弟,說跟著他以後會如何的吃香喝辣。
呵呵……你們覺得像他這種自私到骨子裡的人,以後發達了會兌現諾言麼。
反正我是受夠了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我想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
我把話放這,你們誰想跟我一樣活在陽光下,我就給他每個月開四十塊錢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