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墨言果真將看似神成見首不見尾的黃五給自家夫人偷偷尋了過來。
幾人在書房內關起門來又細細的商議了半個時辰,而後黃五這才趁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程府,就好似從來不曾來過一般。
而接下來,程府裡頭便開始有人不斷的進進出出,雖然看似保密,但實際上動靜還是無法避免的被外人所知曉。
離程府最近的一家錢莊更是連夜被人敲開了門,拿著銀票說是要兌換一萬兩的現銀,每錠銀子的分量與成色皆要要求,且要得很急,讓錢莊裡頭的人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以便他們能夠送回去讓東家急用。
若是尋常人,錢莊自是不會理會,畢竟大晚上的早就已經關了門,錢莊這種地方都是最為謹慎小心,那些現錢也都必入庫層層落鎖,經不起折騰。
可問題是,這次來提現銀的不是旁人,正是程府的大管家並程夫人身旁的貼身丫環宛如。
這處錢莊自是鍾離家的,而程府裡頭的夫人林初彤可是鍾離家最是寵愛的表小姐,東家一早就吩咐過,在京城,但凡表小姐有事用得上錢莊這邊幫忙,那麼連提前報備都是不需要,直接就讓他們照著表小姐的吩咐去做便是。
所以看著程府派人帶著表小姐的親筆書信,如此一來錢莊掌櫃自然不敢怠慢,親自過來幫著清點,生怕耽誤了表小姐的事情。
等程家下人十分小心的將錢莊準備齊全的銀子裝車運走後,錢莊裡的大掌櫃這才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半夜三更的表小姐兌現銀兌得如此之急,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不過好在數目不算太大,他這邊沒出什麼問題耽誤就好,其他的便不是他能夠操心的了。
錢莊後門關上之際,夜色之中有雙眼睛將剛才進進出出的一幕全都落在了眼中,而後無聲地笑了笑,悄然離去。
“公子,程家連夜已經派了人去最近的錢莊兌換了現銀,目前為止也沒有見到他們有報官的動靜,這林初彤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竟然真的願意為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野種假妹妹而按咱們的要求行事。”
京城某外小院內,一名粗壯高大的黑衣人正朝自家主子稟報著監視的結果。
昏暗的屋子內只點了一盞油燈,黑衣人看不太清自家主子的神色,但是莫名的卻覺得有些陰森。
而此時站在他不遠處的主子並非旁人,正是黃五等人一直暗中尋找卻每每讓其逃脫掉的雲允梁。
而這處小院已經是他們最近才更換的新住處,因為主人的謹慎,他們從來都不會在一個地方久住,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一次次的得以脫身。
黑衣人自然知曉雲允梁的身份來歷,也清楚他們一直以來都在做些什麼。雖然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可跟在雲允梁身邊卻是讓他一天比一天覺得這日子難熬。
特別是雲允梁的性格一日比一日陰沉暴戾,每每看著那張滿是疤痕幾乎有些辨不出真容的面孔,他便莫名覺得有些汗毛直豎,莫名擔心下一刻自己是不是也會如曾經的某些同伴一樣,就在那一天突然間沒了蹤影。
沒等黑衣人愣神多久,揹著光的雲允梁卻終究挪了幾天讓自己落到了光亮裡頭,同時還抬手拔了拔燈蕊。
屋子裡頭的光線頓時明亮了不少,同樣也照得雲允梁那張臉更加的扭曲而猙獰。
“蠢貨!”他嗤笑一聲,冷言冷語道:“你還真當林初彤是個菩薩善人不成?那就是個連自己的親生父親、親生祖母都不會在意的狠心腸,跟程永寧倒真是狼心狗肺的一對!”
聽到這話,黑衣人不下便嗆得發愣,片刻後這才有些不知所措地詢問道:“那……公子,既然如此,那您為何還要拿那林初雪當誘餌,弄出綁架贖人這麼一出來?”
這一點,黑衣人是當真想不明白。
聽主子這意思,是壓根不相信林初彤會照著他們的意思老老實實聽話的去贖人,事情也根本不會像他們安排的那般進展,可主子明知為如,為何還要吃飽了沒事做,累死累活來這麼一出呢?
更何況,那林初雪可是他們一早費了心思安排的一條線,當時他還以為有什麼在用,卻沒想到等了這麼久,主子這邊卻突然讓他們來綁架這一出。
所以,也不得不怪黑衣人想不明白,畢竟這事本身就有些莫名其妙,他也不願意當什麼蠢貨,可問題是這樣的安排本就跟他沒關係呀!
“那本就是兩碼事,原本我安排林初雪是想讓其進入程府,取得林初彤甚至於程永寧的信任,可那個死丫頭主過無用,折騰了這麼久卻硬是連程府的大門都沒有機會踏入半步。”
雲允梁面色怪異,帶著幾分可惜:“林初彤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瞧瞧這警戒之心強到了什麼樣的地步,跟了程永寧那樣的男人後,這心性舉動倒是愈發跟那個男人相似起來。所以呀,我也不得不改了主意,雖然微微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