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聲音帶著一慣的清冷,也沒理會雲氏,而是徑直朝著林慶濤說道:“不論婆婆有沒有給彤姐兒那封親筆,總之彤姐兒的確沒理由害婆婆。她若沒有把握,也絕不會拿婆婆的性命開玩笑。”
這話,是明確的表達對於林初彤的信任,但卻沒有半點的主觀色彩,反倒是極為客觀公正,就事論事。
而且,二夫人的表達代表的並不僅僅是她個人的意見,更是代表了整個三房的一態度。
林老夫人的生死關係到整個人林家,真論起來,林家幾房都有發言權。
在如何處理老夫人昏迷一事上,長房並不應該將其他幾房當成空氣。
否則將來老夫人真有個好歹,也絕非長房一已所能承擔。
“對,還是二嫂說得在理!現在婆婆到底怎麼個情況誰都說不準的話,那我們三房跟二房意見一致,也覺得先聽彤姐兒安排比較妥當!”
三夫人還真不蠢,立馬順著二夫人的話跟著表態,直接代表二房扔出真正有份量的說話權。
林家總共三房,如今有兩房明著表態支援林初彤,這讓林慶濤即使再不情願也不好完全視而不見。
老三媳婦那些鬼話他可以完全置之不理,但二弟媳卻是不同,連二弟媳都這般明確表態,他若再固執己見,只會讓人覺得理虧有問題。
“既然你二嬸為你說話,那且先看你到底打算如何救治你祖母!”
片刻後,林慶濤板著臉朝林初彤冷漠而道:“希望你好自為之,莫要再胡來,莫以為你祖母縱你寵你,就可以肆意妄為!”
“老爺,您怎麼能真將母親的性命交付給她這麼一個孩子?”雲氏當下反對。
不知怎麼回事,雖然自己這邊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按理說不會有任何麻煩,可一旦讓林初彤掌握這會的主動權,她總覺得極為不安。
“夠了,此事暫時這麼決定,你也給我消停些!”
林慶濤瞪了雲氏一眼,自己心裡憋的氣都沒處發呢,哪裡還想讓雲氏給他繼續添堵。
不過,對於讓他極度難堪、顏面丟盡的長女,林慶濤則更加沒有好氣。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再次看向林初彤狠厲而道:“我不管你祖母到底是不是中毒,既然你不知天高地厚非得強攬著主事權,那麼今日若救不配你祖母,可別怪為父不念父女之情!”
這番話當真無情到了極點,一時間整個屋子絕大多數的人都不免有些憐憫地看向林初彤。
堂堂林家長房嫡長女,於親生父親心中毫無地位不說,甚至感覺還不如陌生人跟仇人似的,著實算是一種悲哀。
“林大人對自己的嫡長女都能如此狠得下心,當真是鐵面無情堪為典範,依下官看林大人任太常寺少卿著實屈才,應該調任刑部、都察院或者大理寺任職才能真正發揮林大人的狠心無情。”
就在這時,一道幾乎可以凍死人的聲音在門口處響了起來。
所有人下意識地抬眼看去,卻發現一個有些面熟卻一時間又想不起到底是誰的冷峻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兒。
黑衣男子年紀不大,甚至還未曾及冠,可週身散發出來的氣場卻強大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目光更是如冰如刺,如刀如劍,好似生生能將人剮掉一層皮,讓人不敢直視,下意識的想要避其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