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送完最後一波客人,朱慕禮站在酒店大堂,給遠在z國的楊齊打了個電話。
落地窗前,男人頎長的身軀半倚著雕花欄杆,月光鋪灑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濃密到令人妒忌的睫毛在眼瞼下方畫出兩道迷人陰影。
顧笙煙換完衣服出來,見到這場景,眸光微微一眯,便輕手輕腳地來到朱慕禮身旁。
一句話也沒說,她伸出一雙胳膊,環住他微曲的手臂,在他低頭看向她時,露出了像貓咪一樣嬌俏的笑容。
朱慕禮立刻對著電話那頭的楊齊道了句“麻煩你了,我掛了”後,就抽出放在口袋裡的手,與顧笙煙牽在了一起。
“有點涼。”朱慕禮皺眉,拿起之前被自己擱置在沙發上的外套,細心給顧笙煙穿上,末了,又親自給她扣好釦子。
顧笙煙早已習慣了他對她的婆婆媽媽,任由他幫她穿好衣服,白淨的臉蛋紅撲撲。
“今天累了一天,早點回家休息吧。”朱慕禮推開酒店的大門,牽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她走了兩步,突然不動了。
“笙煙?”他扭頭看她,有些不解。
“今天的月色很美。”她眸光微動如天邊的星辰,“我們走走?”
朱慕禮望著隨著她開口說話而在空氣中消散的陣陣白霧,略有些猶豫地說:“不冷嗎?”
她搖頭,又換回抱著他胳膊的親暱姿勢,順帶還將腦袋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她這軟萌的姿態讓他完全無法抗拒。將車鑰匙往口袋裡胡亂一塞,他低聲寵溺地說:“那好吧,不過頂多走一站路,天氣太冷了,我怕你感冒。”
顧笙煙滿足地笑,率先邁開了步伐。
寒夜,街道上的人不多,水泥地面上,她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清晰可聞。身後,兩道影子拉得很長,影影綽綽,跳躍又生動。
“小珍珠真的去z國了?”想起在舞臺上看到的義無反顧的背影,顧笙煙眉心輕蹙。
“嗯。”朱慕禮點頭,“我讓人查了,她訂了今晚最後一趟航班,估計還不到半小時,飛機就要降落了。”
“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地跑到異國他鄉安不安全啊?”顧笙煙眉宇間有著抹擔憂。
“我讓楊齊去接了,放心。”
顧笙煙稍稍定了下心,又嘀咕著:“她到底慌個什麼勁兒啊?明早過去也是一樣的啊。難道年臻一晚上就會被人搶走?”
朱慕禮目色深遠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笑到:“我怎麼知道?也許在她心裡,這麼多年沒會過神,這下子會過來了,覺得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吧。”
顧笙煙皺眉,依舊無法理解。
“年臻要訂婚了,你沒聽說嗎?”朱慕禮笑問。
“聽說了啊。”顧笙煙不假思索,“不過那次年越打電話來不是說那是那個女明星想炒熱度,所以故意把跟年臻共進幾次晚餐的照片發給媒體,結果被媒體渲染成了這個樣子嗎?”
“嗯。”朱慕禮淡淡應著。
“而且聽說,年臻惱火得很,發動了集團旗下的公關聯絡了主流媒體要召開新聞釋出會澄清呢。”
“是啊。”朱慕禮笑,星星點點的狡詐蔓延在唇邊,“不過後來我跟年臻單獨打了電話,我問他敢不敢賭一把,賭小珍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他,他當時沒吭聲,但後來就真的沒開釋出會,任由著流言四溢。”
顧笙煙停下腳步,錯愕地看著他。
“我想,這些年,年臻不聯絡小珍珠是因為他心底沒把握,怕付出了感情收不回來反而讓小珍珠為難,有一種愛叫默默看著你安好,而我不去打擾。”他說完,深深看著顧笙煙,“你懂的。”
顧笙煙回憶起了什麼,喉嚨有點澀,她故意撇過頭,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嘀咕:“我為什麼會懂。”
“那段沒有你的日子裡,我就是這樣過來的啊。”他伸手拂去她垂落在耳邊的碎髮,看她眼底依稀有水光,又立刻打趣道:“我偉大吧?”
顧笙煙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情緒穩定後又繞回話題:“你怎麼就知道年臻這些年的不理會不是在等自己慢慢淡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