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的時候,南宮沁鳶一陣心悸從睡夢中醒來。
這幾天她莫名其妙睡不安寧,點了香薰燈也無濟於事。精緻大眼含著剛睡醒的迷濛空茫地看了一會兒天花板,她翻身下床,拿了衣服走進淋浴間。
今天是年越的大喜之日,她要代表南宮家族送上賀禮。
南宮家與年家世代交好,對比起南宮家如今這爛攤子,逐漸洗白的年家倒是蒸蒸日上。如今家主年越結婚,她的表面功夫自然不能馬虎,至少要維持住爺爺那虛情假意的臉面。
老人的面容一在南宮沁鳶腦海裡浮現,徹骨的冷就浸滿了她的眼眶。
精心挑選了禮服,又化了個得體的妝容,南宮沁鳶給司機打了電話吩咐來接。臨去酒店前她讓司機彎個路,照例還是先去南宮家別墅給南宮肅請個安。
走進正門,一向在客廳打理的餘嬸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
南宮沁鳶看著眼生,便將人喊了過來:“你是誰?我之前怎麼沒見過你?”
女人低眉順眼:“我是新來的,姓張,他們都喊我張嫂。”
南宮沁鳶想了想:“那餘嬸呢?”
“聽別人說餘嬸惹怒了肅爺,被趕出去了。”
“哦?”南宮沁鳶蹙眉,覺得有點不對勁。
爺爺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和一個傭人計較嗎?
“餘嬸做什麼事惹得爺爺不高興了?”
張嫂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
南宮沁鳶略沉吟了片刻,問道:“爺爺現在哪裡?”
“在二樓書房。”
“嗯。”南宮沁鳶掀起眼皮朝樓上看了一眼,便拖著飄逸的裙襬走向了樓梯。
書房的門沒關,南宮肅逆光而坐。
陽光晴好,可他的面容卻是一如既往的蕭瑟。
“爺爺。”南宮沁鳶在門口略行了個禮,便抬步走了進去。
南宮肅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今天過來看見在客廳打點的是個新傭人張嫂,她說餘嬸把您惹生氣給趕了出去,不知道餘嬸是犯了什麼錯。”南宮沁鳶似閒話家常般開口。
南宮肅蒼老的身子轉了點角度,露出紅木椅的扶手:“她失手把我的龍頭雕飾給弄壞了。”他說罷定睛看著南宮沁鳶,“這椅子可是兩年前我生日時慎雲送我的禮物,我寶貝得緊。”
南宮沁鳶眼皮一跳,訕訕淡笑:“餘嬸太不小心了,確實該死。”
南宮肅心底冷笑。
你也知該死?
你們這幫殺害慎雲的人,統統都該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