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有先天性心臟病?”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確認。
這訊息來得太突然,她完全沒辦法接受。
安臣木然地點頭,語氣僵硬而死寂:“從孃胎出來就有,只是一直沒和外人說過。”
“那他為什麼要停藥?”顧笙煙皺眉。
“誰知道?”安臣苦笑,然後又似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地嘲笑,“也許是冥冥之中註定他要救你老公一命,所以才抵抗著病痛,不讓藥物殘留在血液中。”
顧笙煙一驚,這才恍然那天晚上安臣為什麼百般阻撓韓東璃獻血。
“心臟病人是不能獻血的。”她的聲音發緊,“萬一途中心臟供血不足,很可能會導致心臟驟停乃至失去性命。”
“是啊,”安臣嘴唇泛著乾澀的青,“可為了讓你安心,他連命都不要了。”他冷笑,眉目間卻纏繞著消散不了的痛苦,“那天晚上,我一直在他身邊,他起初拼命強忍,沒讓我發現他的異樣,待我察覺時,他已經渾身是汗,面無血色了。我想我們都想像不出那會是怎樣一種痛,也許比喻成被汽車生生碾軋過血肉粉身碎骨般驟烈也不為過,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意念支撐他忍耐下來,這種煉獄般的折磨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那一刻,我有種錯覺,再多一秒,也許是他先死。”
如同被一隻大掌掐住了咽喉,顧笙煙覺得自己生生無法呼吸。
不是沒有怨過韓東璃的插足導致她和慕禮現在這麼深的隔閡的,可這些怨在碰到血淋淋的真相時全都轉化為一種莫可名狀的悲哀,深深擊打著她的心。
她想,他們三個人彼此欠著一筆賬,一筆互相還不清債務的賬。
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五月初的太陽已經變得有點毒辣了,紫外線焦灼著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她感到面板細細密密的刺痛著。
想跟慕禮打電話,其實也不知道說什麼,可就是想打給他。
伸手空抓了一陣才發現,跟著救護車匆匆忙忙一起到達醫院,手機,錢包,全都還落在聯泰。
嘆了一口氣,她攔了輛計程車。
心裡頭空落落的,突然就好想有個懷抱。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下午五點,聯泰的工作人員對上午的突發狀況仍心有餘悸。已快下班,大家邊收拾著東西邊竊竊私語討論,見顧笙煙回來才又趕緊正襟危坐。
她罔顧眾人或擔憂或好奇的目光,徑自走回了辦公室。
一切都跟她早上離開時沒有兩樣,可她又隱隱覺得,有什麼巨大的變化正悄悄來臨著。
無精打采地按亮擺在桌上的手機。
螢幕上,停著一條未讀資訊。
她點開,清澈的眼眸掃過文字,才一秒,她全身的血液就倏地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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