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臣立刻就覺得倒胃口。
跟了韓東璃這麼久，他早就是一身傲骨，面對著朱慕禮這張虛偽的臉，他真是一秒鐘都看不下去。
皺緊的眉頭還沒鬆開，安臣覺得一道冷然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抬眸一看，竟是楊齊。只見那男人平淡的視線裡蘊著一絲威脅，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對自己老闆的不尊。
主角尚未開場，這些助手們早已風起雲湧。
似看不見縈繞在身側的暗湧，韓東璃澄澈眸光平靜對視朱慕禮的不羈：“你真的還要繼續下去嗎？”
朱慕禮微勾著唇瓣，不置可否。
韓東璃悠長的眼睫掃過下眼瞼，蒼白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你和我之間，單打獨鬥，難分勝負，可是朱先生，你要知道，現在是兩家企業的競爭，論積累，論年資，論影響，昀熹會所都不是韓氏的對手。”
楊齊的目光倏地變得犀利，只為韓東璃話語中那不經意的輕視。
朱慕禮倒是不以為意，優雅矜貴的身形連頓都沒頓一下：“韓先生言下之意是我自不量力？”
韓東璃沒有說話，可那淡然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朱慕禮深潭不見底的目光傲然掃過韓東璃的波瀾不驚後，突然就爽朗笑了出來：“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做有挑戰性的事，今天我就是想看一看，我這個螻蟻，到底能不能撼動韓先生你這棵大樹。”
韓東璃薄唇抿緊，臉上雖無表情，可手指卻捲縮在了一起。
僵持間，電梯門再度開啟。
朱慕禮看了看腕錶，低笑道：“時間不早，我還約了商匯的負責人談事情，不打擾韓先生了。”說完，闊步走進電梯，楊齊隨後跟上。
望著逐漸合上的金屬門，安臣低罵一句：“瘋子。”
韓東璃用手指捏捏眉心，原本對準大門的鞋尖一轉，他朝著大廳休息的沙發走去。
“韓先生！”安臣急忙跟上，“您怎麼了，不舒服嗎？”
在中心醫院醫生透露的有關韓東璃的病情讓安臣一根弦始終崩著，唯恐一個不小心讓韓東璃鬧出什麼閃失，也正是為此，他才尤為痛恨朱慕禮在這個檔口找麻煩，讓韓東璃原本就繁瑣的工作更添鬧心。
“沒什麼。”韓東璃默然回答，“我只是想坐一坐，等朱慕禮下來。”
“等他？”安臣蹙緊眉頭。
“嗯，等他洽談的結果。”
安臣瞬間懂了，韓先生是等著朱慕禮加價，再迅速把他的價格壓回去。
“其實我來等也可以。”安臣說，“您臉色不好，我還是讓司機先送您回公司休息吧。”
韓東璃仰靠著布藝沙發的靠背，沉沉閉了閉眼，略微搖頭。
安臣還想再勸，卻聽見耳邊韓東璃拋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我早上無意聽小道訊息說聯泰在暗暗聯絡客戶，準備拋售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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