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上的。
整顆腦袋混混沌沌，似還沒有消化完剛剛看到的畫面。
她還沒有單純到覺得那些東西是南宮沁鳶自己弄出來的，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似乎不用大腦就能猜得到。
車子行駛上公路不久，朱慕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幽暗的車廂內，手機螢幕一閃一閃，顧笙煙看了一眼，又瞥開了眸光。
她打了他一整天的電話他沒有接，卻在她心力交瘁地時候想起給她回電話。
螢幕最後暗了下去，就如同顧笙煙沉溺在黑夜中蕭瑟的臉。
不想回家，不想若無其事地跟他躺在同一張床上，不想質問他今天去了哪裡，更不想聽他半句解釋，他一向很會說話，如果她問起，他在她面前編個小說都有可能。
車子在空曠的街道漫無目的地開著，可終究耐不住心煩意亂，她靠邊停下，將頭重重埋入方向盤。
電話再一次響起，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她捂住耳朵，可那音樂就是反反覆覆在耳邊迴盪，似乎她不接電話，他就會一直撥打個不停。
騰出一隻手，她面無表情地劃開接聽鍵，與此同時，冷冷地“喂”了一聲。
“笙煙，這麼晚還沒有回家？”那頭，朱慕禮低沉的聲線裡透著顯而易見的擔心。
可顧笙煙只是從喉嚨裡溢位一個“嗯”。
“在哪？”那邊又問。
顧笙煙不說話，薄唇緊緊抿著。
“還在醫院？”朱慕禮又猜測。
她依舊沒吭聲。
她在醫院等了他老久，他現在才想到她。
朱慕禮見她不說話，以為是預設了。收拾了一下突然低沉下去的心情，他淡淡地說：“我過來接你。”
“不用。”
她這才吐出兩個字。
這兩個字像兩把鋒利的刀刺入朱慕禮胸口。
“韓依璇難道這個點還沒去嗎？”他的語氣裡已經透著些不耐煩，他不懂，笙煙到底要怎麼樣。
顧笙煙咬咬唇，努力壓下心頭的酸意。她抬頭看向窗外靜謐的夜色，另起了一個話頭：“我今天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嗯，看到了。”朱慕禮答得泰然自若，“我把手機丟在車裡了，回來看見你不在家，想打電話問你時才發現有很多未接來電。”
手機不在身上，多麼完美的理由。
顧笙煙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知道了。”她不想說太多，“我掛了。”
“等一下。”朱慕禮急急喊著，這都打的什麼無厘頭的電話，她還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