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煙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夜,在韓東璃的別墅,她真的是睡得太沉了,從坐上韓東璃的車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生了什麼,她真的是一無所知。她也曾嘗試問過韓東璃,可他卻沒告訴她明確答案,閃爍其辭似有幾分曖昧,弄得她像縮頭烏龜一樣再不敢深問下去。
心裡深深的恐懼,什麼都不問,她還能自欺欺人矇混過關,如果問明瞭,而結果是不好的,那她就真的難以面對慕禮了。
“怎麼不反駁了?”她的遲鈍讓朱慕禮心口的刀又深了一些,“剛剛得知我在查你的時候不是很生氣嗎?”
顧笙煙咬白了唇,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見狀,朱慕禮冷冷放開了她,側過身子,速度極快地走入儲藏室,再出來時,他的手上多了個精美的紙袋,顧笙煙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是凝眉顫抖地看著他。
“我出院那天韓東璃讓安臣送過來的,你好好看看。”朱慕禮扭過她的手,將紙袋塞入她手中。
顧笙煙垂首看了一下,只一眼,她本就蒼白的面孔更加慘淡得不像話。
那裡面,是那晚她和韓東璃吃飯時穿過的衣服,從裡到外,一件不落。
終於明白,為什麼朱慕禮心中始終橫了一根刺,這樣的東西被一個男人送過來,無疑就是朝著朱慕禮的臉狠狠扇了兩巴掌啊。
“怎麼,想起了那夜的美好是吧?”朱慕禮握著杯子喝水,可指關節青白的顏色卻透露出他此時極力壓抑的情緒,“朱太太你身為人妻,怎麼能有恃無恐地在別的男人面前脫得這麼徹底呢?”
“不是的,不是的……”顧笙煙手中的袋子“啪”一下掉在地上,她幾步跑到朱慕禮跟前,還沒開口,眼淚就簌簌下滑。
朱慕禮微笑地看著她,反手又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她面前。
她今天流過太多淚了,唯有這次,讓他覺得麻木。
“慕禮,你聽我解釋,我沒有說謊,那天,我真的是不小心在韓東璃的車上睡著了,我原本是要回醫院的,我沒想要去他家,我……”
朱慕禮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停在顧笙煙開合的雙唇間,頓時,她所有的語無倫次都被封住了。
他給過她機會的,可她直到最後都選擇騙他,現在,他沒有耐心聽她繼續講故事了。
若是理直氣壯,為什麼現在要淚流滿面地跟他解釋,若是他真的誤會了她,為什麼此刻她不義正嚴辭地反駁,他寧願她像得知他調查她時那樣義憤填膺地質問,也好過此刻面對他時的膽戰心驚。
“笙煙,”他低頭,手指輕撫著她白皙的臉蛋,“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坦誠的空間,你沒有珍惜,現在,”他的手緩緩放下,隨後,挺直的背脊優雅轉過,“我不想再聽你說了。”
他的不由分說讓她眼裡閃過絲絲空茫,而那橙色燈光都暖不透的背影更讓她的心沉入了谷底。
“你已經跟我定罪了是不是?”顧笙煙聲音暗啞,語調卻淡漠下來,“現在在你心裡,我就是那個罔顧你生命垂危,還有興致和別的男人吃飯約會的人是不是?”
“我沒這麼說。”朱慕禮低低迴應。
“可你就是這樣想的!有區別嗎?”
朱慕禮猛地轉過身來:“那你說清楚啊,血型不配對是怎麼回事,在韓東璃別墅那晚又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顧笙煙搖著頭,淺淺退了一步,“但是我會盡快找韓東璃問清楚。你放心,無論如何,我會給你一個說法。”
她說完,轉了身,扶著樓梯的扶手,一步一步走上臺階。
有種精疲力盡的感覺席捲全身,讓她累得想要倒下。
走到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她想到什麼,微微扭過頭,喚了一聲在樓下仍站立著未動的男人:“慕禮。”
他仰頭,漆黑瞳孔與她對視。
她淡淡地笑,神色有點淒涼:“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像今天這樣受到傷害,我想你也一樣。”
他不置可否。
見他不說話,她又彷彿自言自語地呢喃:“我有點怕。”
怕?
朱慕禮濃眉擰緊,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怕我把一切都弄明白的時候,你我也回不到昨天了。”眼淚不爭氣地又要流出,顧笙煙趕緊拂去,轉身匆匆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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