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承認了,不就等於間接說明她在他心裡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女人?
如果笙煙有了這個認知,恐怕會對他失望,甚至討厭他也說不定,畢竟,失憶後的她不再是曾經那個愛他愛得不顧一切的女人了。
“我只是問問。”躊躕了半刻,他扭過頭去。
他的逃避讓她心裡一涼。
忍不住冷笑兩聲,她淡淡地感嘆:“恐怕不是問問那麼簡單吧。”
她的緊逼讓朱慕禮好不容易壓下的煩又湧了出來:“難道我不該問嗎?換位思考,如果是我在你昏迷不醒的情況下和別的女人共進晚餐,晚上還到那女人家過了夜,你就會保持緘默不聞不問嗎?”
“我沒讓你保持緘默,我第二天就跟你坦誠了情況。”顧笙煙明澄的眼含著一絲怒,“你如果不相信我說的你當時可以提出來,而不是一面信誓旦旦說不信流言蜚語,一面又在糾結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這樣子讓我覺得你很虛偽,我最討厭的就是虛偽的男人!”
朱慕禮足足用了三分鐘才消化完她的話。
虛偽?
也是,他不是夠虛偽嗎?
明明被那頓晚餐折磨得心力交瘁,還要在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假裝它不曾發生。
可是,他這麼和稀泥不也是擔心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和幸福毀於一旦嗎?
“這是你第幾次懷疑我了?”顧笙煙抹了把臉,灼灼目光中帶著絲質問,“從我失憶發現和你結婚到現在你處處草木皆兵,一點風吹草動就盤根問底,不依不撓,每次和好,你都說不會再猜忌,可每一次你都只是會比上一次猜忌得愈烈,在這件事上你說話從來就不算數!”
朱慕禮眸光一縮,想反駁,卻又無從開口。
“如果每次你都不相信我,即使我解釋了你也無法釋然,那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挺累的,我……”
“好了,笙煙。”朱慕禮匆匆忙忙地打斷,內心一面鼓卻瘋狂敲響。
他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了,繼續說下去,他不知道她在傷心之下會說出什麼話來。
人生第一次覺得談話是這麼被動,膽戰心驚只因為他覺得自己輸不起。
如果她真的傷心了失望了,她會不會疲憊之下不再對他們的未來有信心了?
顧笙煙停住,她清清楚楚看到男人的眼裡有一絲強壓的隱忍。
“你不高興我以後就不問了。”他重新插上插座給她吹頭髮,“今晚是我不對,我是被嫉妒衝昏了頭才把舊事翻出來說,以後我不會再這樣。”
顧笙煙徹底愣住了。
按照他今晚的慍怒,按照他們爭執的話題的敏感,她原以為他會跟她糾纏到底,可誰知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化來得突然,反倒讓她無所適從了。
“是真的…心無芥蒂了嗎?”她喃喃地低問,對他那一刻的退讓有些不忍。
朱慕禮的喉結動了動,溢位沉沉的一聲“嗯”。
他不想讓她反感他,所以即使那頓晚餐依舊在他心裡不明不白,他也決定算了。
深埋暗湧,維持表面的風平浪靜,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不知何故,他突然想起好久沒想過的第一段婚姻。
那個時候,他不是也經常為了讓那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而選擇息事寧人嗎?
不知不覺,自嘲的笑漫起在薄涼的唇邊。
他自問是個果斷強勢的人,卻總在感情一事上做不到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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