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老年，多年沒舒展筋骨，你的身手依然不減當年啊！”南宮肅臉上皺紋全數展開，“記得曾經我們會面，無事就會過過招，今日這一招一式不免又讓我想起那時的年輕氣盛，真是痛快，痛快啊！”
年予謙勾起乾澀的唇，微微笑著，大掌與南宮肅重重一握，隨即放開：“不錯，那個時候你，我和一鳴沒事聚在一起就會討論討論這些拳腳功夫，現在想來，真是令人懷念。”
南宮訕訕一笑，不予評論。
自三兄弟發生內訌後，年予謙和他一直很有默契地對夏一鳴這個人三緘其口，而今天老年一來便毫無顧忌地提起舊人，看來確實是來者不善。
掩去眼底的防備，南宮肅抬眼掃了一下伴在年予謙身後的幾個年輕人。
年予謙注意到了，淺淺笑道：“今日過來，多帶了幾個小輩，不叨擾吧？”
“何來叨擾，我這別墅平時太過冷清，你知道我是個熱鬧人，來的客人越多，我可是越喜歡啊！”南宮肅這麼說著，打量年輕人的帶笑眼神卻含著幾分玩味。
從左至右，年越他自然是認識的，可站在年越旁邊的女人卻讓他深深眯起了眼。他還真是沒想到老年會把這丫頭直接帶上門。
“顧笙煙。”年予謙平靜介紹，“南宮你不陌生吧？”
“呵呵，知道。”南宮肅也不裝傻，“雨寧的女兒嘛，這麼多年，我時不時會遠遠看看她的情況，只是沒料到有一天會面對面跟她接觸。”
南宮肅的坦白讓顧笙煙暗暗吃驚，她以為他還會裝裝不認識自己的。看來作為旁人關注她的生活是年老與南宮肅達成一致的事，彼此都不用隱瞞。
南宮肅接著看下去，與顧笙煙手牽著手的男人讓他臉色一正。
這個人他雖沒有直接接觸過，但卻早已知曉他的名字。
若不是他的出現，只怕顧笙煙早就香消玉殞於南宮家所挑的代理人的手裡。可惡啊可惡，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讓他們的用心籌謀功虧一簣。
朱慕禮注意到南宮肅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時間過長，也深深地回視過去。
只一眼，南宮肅便覺背脊有顆冷汗滴下。
明明是那麼透徹無害的眸子，卻銳利得讓人覺得忌憚，彷彿任何的迷網煙霧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都會消失無蹤，只剩真相暴露在陽光之下。
南宮肅急急移開了眼。
如果說朱慕禮的存在讓南宮肅冒汗，那韓東璃的出現則更讓他腿軟。
他的臉色倏地嚴肅起來。
即使身處黑市，韓氏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容小覷的存在。在這個地下世界裡，南宮家是絕對的權威，但是在如戰場一般的商場裡，z國還是韓氏的天下，要想在繁複的商圈獲得一線生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與韓氏做對。
想到南宮慎雲手中幾家正朝著洗白方向而轉型的俱樂部，南宮肅不免客氣笑道：“韓總也撥冗光臨寒舍啊？”
“湊個熱鬧。”韓東璃眼皮也沒多抬。
“好！”南宮肅雙掌一擊，豪氣沖天地笑道，“今天貴客多，我這多年沒有生氣的地方蓬蓽生輝！餘嬸，去把我珍藏的上好西湖龍井拿出來，用地窖裡的梅花寒露沖泡，招待貴客！”說完，他身子一側，抿唇對年予謙笑道，“老年，請！”
一行人在南宮肅和年予謙的帶領下徐徐朝別墅正廳走去。
朱慕禮走在最後，臨到進門時，突然凝眉停了下來。
側頭看向別墅旁的花園，參天古木佇立於乾枯的落葉中，零零星星，他感到有兩道清冷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定睛掃了兩圈，卻又什麼都沒看到。
“慕禮，怎麼了？”顧笙煙見朱慕禮遲遲沒跟上，回頭喊了他一聲。
“沒事。”他回過神，抬步和顧笙煙一起進了屋。
不會是錯覺。
朱慕禮抿抿唇。
記得第一次鴻元茶社的時候，他也是深切感受到了這種凜冽視線。
薄透的唇微微勾起玩味的弧度。
不會是她也在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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