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重新回到車上已是四十分鐘後的事。
顧笙煙看著靠窗的朱慕禮抱怨:“你為什麼要答應習靳堯那個莫名其妙的請求?我之前就跟你說了想簡簡單單過生活,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現在好了,直接扯上灰色地帶了。”
年越在駕駛座聽見,微微勾了勾唇。
難道顧笙煙沒發現,從青焰堂找上她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車上灰色地帶了嗎?
見其他兩人都不說話,顧笙煙又嘟了嘟嘴:“難道你們沒覺得那個習靳堯很怪嗎?”
“怪在哪裡?”朱慕禮回過頭,笑眯眯的眼裡帶著些考量。
顧笙煙沒注意朱慕禮的眼神,自顧自地說:“按照習靳堯的說法,當年南宮肅為絕後患,將我外公在內的所有夏家親屬都殺光了,可為何要留我媽媽一個?他當年有那麼大的勢力,斬草除根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什麼要留著一個定時炸彈放在不遠不近的地方?”
年越透過後視鏡與朱慕禮對視一眼,很顯然,兩個男人早就對這一點起疑了。
“況且那些邦派恩怨發生的時候,我還沒出生,算下來也有二十多年了,習靳堯對我外公究竟是有多深的情義,才會念念不忘至今?”顧笙煙猶在思索,“再說了,即使真的想恢復青焰堂當年的盛況,我一個跟他素不相識的女人,他怎麼就有那麼大的把握相信我能承擔這麼重的擔子?你們不覺得他真的是太奇怪了嗎?”
顧笙煙說完,回頭看向了朱慕禮,這一眼望去,卻發現男人也正深深地看著她。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行事不拘細節,這次能成熟地深思問題,也不枉來z國一趟了。
“更奇怪的是,他從頭到尾都將年家一帶而過。”年越一邊開車,一邊也發表了自己的見解,“即使年家現在已歸入南宮家族分支,旁人都不敢小覷,更何況當年與南宮家平起平坐,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對南宮家俯首稱臣?”他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憑著自己對爺爺的瞭解,他根本不可能是那麼服輸的人。
這麼聯絡著一看,顧笙煙才恍然大悟。
這個習靳堯,恐怕還沒有跟他們全說真話。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答應他了嗎?”朱慕禮探過身子,將女人的手包入手心,“不是不想讓你簡簡單單地生活,只是你的身世註定讓你的世界充滿複雜,不去經歷它們,恐怕你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安寧。拒絕習靳堯,可以換回一時的平靜,可不把事情弄清楚,麻煩還是會找上門,笙煙,我是想讓你真真正正享有平穩的生活,才留著習靳堯這條線索,你明白嗎?”
他摩挲著她手指的細軟滑膩,精銳的視線也繞上了一層朦朧之光,顧笙煙看著看著,只覺得自己要陷入他營造出的一片溫柔氛圍裡。
“可是如果這些複雜又給你帶去禍事怎麼辦?”顧笙煙不安地看看朱慕禮的腹部,她不怕危險,只唯恐又會連累到他。
“我們兩個在一起,本來就不再分你我。”他手指上移,輕柔拂過她白瓷般細膩的臉蛋,“護你周全是我最幸福的事,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顧笙煙的臉泛起了薔薇紅色,若不是此刻地點不對,她肯定直接撲他懷裡了。
前面開車的年越背脊一陣陣雞皮疙瘩。
請原諒他這個沒有女朋友的人難以理解謎團之下還不忘你儂我儂的柔情蜜意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