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淋漓。
朱慕禮到達鴻元茶社時,正好與前廳的陳侖撞見。
“我來看看南宮小姐。”朱慕禮微笑著放下水果禮盒,“昨天不小心把她的手弄傷了,不知道她今天來沒來茶社。”
“來了。”陳侖的眼能滲出冰水。
就是這個人把沁鳶傷成那個樣子的!
他昨天趕到醫院時,簡直不能直視那兩根手指,蔥白細膩的色澤全被不堪的紅腫所取代,別說是受傷者本人了,他一個大男人都看著痛。
淺淡眸光掃過陳侖陰沉的面色,朱慕禮裝作不懂他的不悅,好脾氣地問:“她現在在哪裡?方便見我嗎?”
即使內心一百個不願意,陳侖也不敢推諉,他知道,南宮沁鳶一大早就在等這個人了。
“跟我來。”他留了個冷漠背影給朱慕禮,自己先抬步走了。
鴻元茶社仍是沒什麼客人,前廳與後院,皆是冷冷清清,細雨落在中庭竹葉上,敲打著驕傲的植物脈絡。
二樓正中包間的門開著,剛剛走上樓梯,就聞到清幽的茶香從裡面飄出。
爐上,熱水汩汩地冒著蒸氣,南宮沁鳶傍爐而依,中式白色紗裙垂地。她一手捏著茶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漏斗裡的茶葉,另一隻受傷的手擱在木桌上,中指和無名指,分別纏著厚厚的紗布。
“南宮小姐。”朱慕禮在門口微微笑著,“不打擾吧?”
南宮沁鳶側頭,隔著嫋嫋茶煙嫣然一笑:“進來坐。”
“嗯。”
進門前,朱慕禮看了看帶他上來的陳侖,對方立於門邊,並沒有要走的跡象。
這個男人也是有意思,很明顯,自己與南宮沁鳶有話要說,大門開著不會關,他也不避一避竊聽之嫌。
陳侖濃眉始終凝著,僵硬的面部線條沒有絲毫動容,他就是要在這裡候著,看看這個男人要跟沁鳶花言巧語些什麼。
朱慕禮收回眸光,從容走入房間,在南宮沁鳶對面揀了張木質椅子,穩穩坐下。
恰好水已煮開,南宮沁鳶彎腰去拾壺。
“我來吧,你手不方便。”朱慕禮說著,已先一步探身將水拎起,小心給南宮沁鳶和自己分別倒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