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禮大約在宴會廳遊蕩了半個小時才去往會所的包間,剛一推門,屋內殘留的菸草味就嗆得他站在外面咳了好幾聲。
盛陽關聽見動靜急忙站起來把佟其俊的煙滅了,這小子,一刻不抽菸會死啊,要是把朱慕禮燻得不進來,他這齣好戲不白導演了嗎?
佟其俊香菸被滅,正要發惱,眼角不小心瞥見門口水晶燈下男人暗黑俊逸的身影,立刻跟被電擊了一樣坐直身子,面孔猛地繃直。
該死,他只要一看到朱慕禮,就聯想到那日影片中他媽撕心裂肺的哭叫,他都有心理陰影了。
“朱先生,進來坐。”盛陽關殷勤笑著,一邊重新將新風系統開啟。
“不好意思。”朱慕禮又清了清嗓子,才闊步走入,他實在是受不了菸草的刺鼻味道。
不算明亮的射燈下,閒適地靠著兩三個生面孔,而靠近茶几那一處,佟其俊正僵硬地坐著。
看來這一場鴻門宴,盛陽關花了不少心思,他要不陪著好好唱唱,還真對不起他的煞費苦心。
朱慕禮優雅笑笑,環視一圈眾人:“盛先生不介紹介紹?”<市的幾戶大家之子,關少,劉少還有齊少。”盛陽關笑眯眯地說。
到底是心虛,居然連名字也不報全。
朱慕禮心下暗諷,臉上卻沒什麼變化,十分客氣地與幾個男人握了手,他挨著佟其俊坐下,狀似無意地說:“佟少也在?那我就不寂寞了,你母親最近身體還好吧?”
佟其俊跟見了鬼似的往邊上移了兩下,沒好氣地說:“上次被你嚇得半死,能好嗎?”
“這事怎麼能怪我呢?都說了那些人跟我無關。”朱慕禮低笑,一副十足冤枉的樣子。
佟其俊看天,這人裝無辜,簡直第一名。
盛陽關見狀,連忙笑開,老好人般的說:“其俊,大家都坐一起了,以前那些不痛快就別提了,來來來,我們先敬朱先生一杯!”說著,便將混了藥的酒往朱慕禮面前一遞。
其餘人等見了立即附和,目光皆不懷好意地看著那杯如琉璃般泛著鬼魅光芒的液體。
朱慕禮接了杯子,卻沒喝,“咔噠”一聲將杯子放茶几上,他笑道:“敬我做什麼?我今天又不過生日。”他黑亮雙眸懶洋洋看向佟其俊,訕笑著,“況且我看佟少也不開心,就別勉強他了。”
“沒有的事。”盛陽關打圓場,心裡卻暗罵,佟其俊個蠢豬,連表面功夫都做不好,跟他合作,真是走八輩子運了。
朱慕禮不介意地揮揮手,輕笑道:“也可以理解,我們在座這六個人,我光得罪過的就有兩位,”他看看盛陽關,又看看佟其俊,“想來喊我過來也不過是客氣話,我怎麼還真自討沒趣了。”說著便站起了身,“我還是先走算了。”
盛陽關急忙起身攔住,一邊跟佟其俊使眼色,一邊滿臉堆笑:“朱先生這說的什麼話,人在商場,哪沒有一點摩擦矛盾呢,男人之間又不像女人那樣斤斤計較,一點舊怨誰還真的放在心上?”說完,他先舉了自己的杯子,“我盛某人說穿了也跟朱先生你鬧了些不愉快,今天我藉著女兒生日這個契機,跟你說個對不起,我們乾了這一杯,之前的恩怨全都一筆勾銷。”說著,將桌上的杯子送到朱慕禮手中,跟他碰了碰,自己先準備一飲而盡了。
“慢著。”
酒未入喉嚨,杯子先被朱慕禮給握住了,盛陽關眨眨眼,奇怪地看著男人。
“盛先生是長輩,要敬也是我敬你。”朱慕禮笑得撲朔迷離,如黑玉般的眼折射著五彩射燈的流光,“等會兒我們好好喝幾杯,現在嘛,”他看看坐著沒動的佟其俊,“我先把我和佟少之間的恩怨冰釋前嫌了。”說完,他筆直身軀又坐了下來。
盛陽關不知朱慕禮又要出什麼牌,悻悻坐下的同時不斷朝佟其俊遞眼色。
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哄著朱慕禮把酒喝了,想怎麼整他還不是看他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