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禮在顧笙煙去到韓東璃的住處不久就收到了一張兩人坐在沙發上交談的照片。與上次一樣,照片是由一個陌生號碼傳送的,朱慕禮想都不用想,這次這個號碼估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出了。
手指拂過螢幕,濃濃的玩味升起在英俊的眼底,幾個名字從胸口略過,他倒還真的有了興趣想知道是誰這麼處心積慮想挑撥他們夫妻間的關係。
不過,不管是誰,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他們想玩,他就奉陪到底,他倒想看看,究竟誰比誰更陰險。
臨出發前,他給河七去了個電話,簡單交待了兩句。
車子到達月華花園酒店的時候,朱慕禮並沒有急著進去。隨便在路邊找了個位置停車,他湛如黑曜石的眸光便冷然落到別墅漆黑的雕花大門上。
顧笙煙過了一會兒才從門內走出,他清晰在她臉上看到了慌張的神色。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朱慕禮俊拔身形從駕駛座走出,“啪”一聲關了門,淡淡看著女人小碎步朝自己跑來。
“你怎麼來了?”顧笙煙吞吞口水,寒風吹亂了她的髮絲,她胡亂用手理理,不多會兒,又亂了。
“來接你啊。”朱慕禮隨性依靠在車門上,語氣有點邪。
顧笙煙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連忙解釋說:“你別誤會,我是下午和韓伊璇談合作的時候聽說韓東璃病了,出於禮貌才過來看看他的。”
“病?”朱慕禮冷嗤,“得了病怎麼不去醫院,賴在家裡讓你來看是什麼意思?你是醫生?會看病?”
顧笙煙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哽死。左右看看,她不想讓人看見他們在街上爭執,於是低低地說:“我回去再跟你解釋。”說完,就去開副駕駛的門。
像是料到她會這麼說,朱慕禮長腿一邁,搶先一步把門關了。
“朱慕禮!”顧笙煙仰頭看他,眼裡帶著薄怒。
“幹什麼?你倒先生氣了?”朱慕禮失笑,“現在是我坐在外面,等著你和韓東璃不明不白在別墅裡聊了快一個鐘頭,我還沒怎麼樣,你倒發起脾氣來了?”
顧笙煙咬咬發白的唇,一再告訴自己,慕禮多疑,會這麼想也情有可原,想來是自己不對,不應該因著一點疑惑就做讓他忌諱的事。吸吸氣,她努力嚥下胸口的悶怒,儘量以平靜的聲音說:“我現在不想在外面跟你談這件事,有什麼不明白的我回去了再跟你說清楚。”
“你是不是還沒想好說辭,所以拖延時間?”朱慕禮冷笑俯視她臉上的青紅交錯,“怎麼,心虛啊?”
“我有什麼心虛的,你是撞見我跟韓東璃偷情了還是怎麼的!”顧笙煙來氣了,“都跟你說了回去再講,你非要在外面跟我鬧。”她說完不忘偷偷朝別墅門口看看,萬一他們爭執的事情被韓家姐弟看到,那還不丟死人了。
“是我在鬧嗎?”朱慕禮火冒三丈,“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讓離韓東璃遠一點?你倒好,不但不避忌著,反而跑到人家酒店來了!我這會兒出現打擾了你們兩個你是不是挺失望的啊所以怨氣這麼重。”
顧笙煙氣得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以前朱慕禮雖也不高興韓東璃對她的示好,但也只是生生悶氣,今天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竟然站在別人門口陰陽怪氣。
“怎麼,沒話說?”朱慕禮開始變本加厲,“不如我進去問問韓東璃今天跟你聊夠了沒有,沒有的話你再進去探望探望他,解他相思之苦,他這是有多想見你啊,都想病了。”
顧笙煙覺得要是眼前有個墳墓,她直接可以跳進去了:“我拜託你不要在這裡發神經好不好,我只是單純地看看他,也沒有聊其他的事,準確來說,我們幾乎都沒講話。”
“是嗎?”朱慕禮濃眉一挑,“那我進去跟他確認一下,要真如所說,我出來跟你行大禮道歉!”他說完,俊逸身形一邁,真的朝別墅走去。
顧笙煙趕緊拉住他。
天啊,這個男人到底嫌不嫌丟人!
“怎麼,怕了?”朱慕禮低眉冷視。
“是是,我怕了好吧,我真是不想陪著你丟人現眼!”
“你現在知道丟人了?剛剛在裡面和韓東璃眉來眼去時怎麼沒想到丟人啊?”
朱慕禮濃濃的嘲諷快要將顧笙煙燻昏:“你到底還講不講道理?”
“所以說到現在是我不講道理了?”朱慕禮點點頭,“行,你繼續去跟那個講道理的人聊去,不用急,時間有的是,你們慢慢聊,我不打擾了。”說著,他丟了顧笙煙的手,直接拉開駕駛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