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孔被各種複雜的情緒染成深邃的墨色。
沒有訊息,意味著笙煙還好好躺在床上。
可有了訊息,那麼,她要麼好好地醒了,要麼,便是面對再也悄無聲息的未來。
第一次,他對著一個電話產生了莫名的緊張。
最後,朱慕禮還是接了起來,伴著深呼吸:“溯凌,什麼事?”<市了!”電話那頭,於溯凌的聲音交織著緊張,懊惱和自責。<市?”朱慕禮的聲音一下揚高了幾度,“她什麼時候醒來的?”於溯凌居然沒有通知他!
“準確來說,應該是前天午夜的時候,當時我正借調到別的城市進行會診,醫院給我打電話後,我一邊讓他們進行各項身體指標的監控,一邊著手安排回去,準備等所有事項確定了再告知你過來接她,誰知今天下午,醫院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她留了一張便籤,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走了。”
朱慕禮眉頭凝成了深深的溝壑:“她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一個人出院有沒有危險?”
“身體倒沒什麼,我問過分管的醫生,說各項指標已經恢復正常,行走什麼的也沒有障礙。”
半懸的心稍稍下落一點,朱慕禮又問:“她隨手都帶了什麼?”
“好像只帶了手機,還是手術前她落在病房的。”
“嗯。”那還好一點,至少她手機關聯的銀行卡可以正常使用。
“慕禮,還有件事,你得有心理準備。”於溯凌頓了頓又說,“我聽分管醫生說,笙煙醒了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比如她是怎麼去z國的,誰送她去的,她甚至問到了我,但是……”他再度停頓了,“她沒問到你。”
堅毅的薄唇不自覺抿了抿,朱慕禮從喉間溢位一個字:“嗯。”
“所以……我想笙煙應該不屬於那百分之五。如果你是她最重要的回憶的話,也許她已經不記得你了。”
他早就料到她醒來後可能會是這樣的狀況,所以不至於太意外,但親耳聽到於溯凌告知自己這些,心口的某個地方仍是像被誰擰了一把,隱隱作痛。
那個曾經揚言要保護他,不讓他受傷害的笙煙,已經完完全全將他忘了。
什麼時候掛的電話,如何跟於溯凌道謝的,他都沒有察覺到。
高大身軀面對碩大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豔陽高照,映襯他臉上的失落。
其實,也沒什麼好失落的。
他早該知道,在她一覺醒來之後,他和她,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他們所有的交集和過往,都如同是被橡皮擦過的筆記薄一樣,乾乾淨淨。
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麼純粹的美好,喜與憂,往往是相輔相承的。
蜷曲的手指張開,朱慕禮下意識撈過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
不假思索,他撥通了她的電話。不管她記不記得自己,他都想第一時間聽到她的聲音。
可聽筒裡傳來的卻是機械的女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垂首,毫不猶豫地就往她的銀行卡里轉了一筆錢,至少,保證她在經濟上無憂,他也能稍稍安心一點。
修長的手指隨即點開簡訊頁面,迅速編輯了一條傳送過去。
“笙煙,我是朱慕禮,我在柏悅總監辦公室等你。”
如果她開機,應是第一時間看到這個,他想,她匆匆忙忙不告而別,為的八成是被她視若珍寶的公司。
這是她親生父親留給她的,如果她也像其他人一樣從媒體那獲取了不真實的資訊,那麼,張牙舞爪地上門也不是不可能。
好吧,笙煙。
男人的臉上,黯然褪去,換上的是一抹玩味而又溫暖的微笑。
這次,換我先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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