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溯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客廳的燈還開著,走進玄關,朱慕禮半靠在沙發上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喲,這麼晚了,丟下嬌妻一個人在樓上好嗎?”於溯凌邊換鞋,嘴裡還不忘調侃,“還是我長得更有魅力?”
朱慕禮拿起遙控關了電視:“我有事要問你。”事實上,從笙煙睡著起,他就下樓了。不想打電話影響於溯凌的工作,他邊看電視邊等,但電視播放了什麼,他並沒有看進去。
於溯凌看看樓上臥室緊閉的門,轉身走到沙發前,坐到朱慕禮身側:“是不想讓笙煙知道的事?”
朱慕禮深邃眼眸動了動:“嗯。”
“想知道什麼?”於溯凌往沙發上一靠,修長手指捏了捏眉心,很顯然,他一晚上工作沒怎麼停,眼角眉梢都透著疲憊。
朱慕禮凝緊了眉,盯著於溯凌,壓低聲音,語氣嚴肅得嚇人:“笙煙這次手術,成功率到底有多少?”
“我說過了,沒有任何後遺症完全恢復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五。”於溯凌側頭看他緊繃的臉,“但是對我而言,手術後沒有成為植物人,就已經算是成功了。”
朱慕禮喉結滾動兩下,抬眸看看樓上,兩秒後,目光又艱難地移回於溯凌臉上:“那…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大嗎?”
之前在和顧笙煙爭論時,他信誓旦旦說憑著於溯凌的醫術,絕不會讓她變成植物人,但實際上,手術後,顧笙煙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心裡一直沒把握。
“說實話,”於溯凌的聲音沉下去,“挺大的。”
朱慕禮面色瞬間暗沉。
“如果患者術後一個月還醒不來,那估計是沒有再醒過來的可能了。”於溯凌客觀冷靜地說著風險,“對笙煙來講,病毒侵入這麼久,保守治療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如果不做手術,就是拖時間的問題。”說完,他深深嘆了口氣。
原先以為顧笙煙不過是朱慕禮的朋友,他還不至於這麼緊張,但現在知曉了兩人關係的變化,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謹慎,體檢頭天,自己又親自去到醫院確定好各項裝置與人員安排,為的也不過如此。
“她不能成為植物人。”朱慕禮晦暗的臉色罩了層寒霜。
“我當然會盡全力,不過,”於溯凌聲線拉緊,“成事在天。”
朱慕禮彷彿沒聽見於溯凌說了什麼,只是又一次沉聲重複:“她不能成為植物人。”望著好友略顯愕然的臉,他眉宇凝成了個川字,“笙煙原本不願意做手術,是我堅持讓她來的,如果她出了那樣的事,我怕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於溯凌端起熱水喝了一口,“你讓她來是最明智的選擇,至少她還有康復的希望,如果放任不管,明年這個時候,你根本不可能看到她。”
“我帶她來是希望她安然無恙的回去,而不是讓她像活死人一樣永遠躺在這裡,你明白?”朱慕禮凜冽視線沿著於溯凌手中的杯子一路滑到他眼底。
“每個人來都是希望安然無恙地回去,如果我能百分之百做到,那又怎麼算有風險?”作為醫護人員,於溯凌只陳述最客觀的事實。
“我不管。”男人此刻眼裡凝聚的不知道是任性還是霸道,“如果你讓笙煙成為了植物人,那你也做好成為植物人的準備,我要讓你躺在同一家醫院,一輩子跟她謝罪。”
“噗——”於溯凌一口溫水直接噴了出去。
這是對待朋友的態度嗎,真是的!
“你威脅醫護人員是什麼意思?”於溯凌抽出紙巾擦擦嘴角的水珠,“還沒開始就準備醫鬧了是吧?”
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但一想到顧笙煙有極大可能在手術後醒不來,朱慕禮就難以壓抑心底的煩躁以及微妙的……惶恐。
“喂,不像啊。”於溯凌放下手中的杯子,湊近朱慕禮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
“什麼不像?”朱慕禮本能地退後,於溯凌莫名其妙的感嘆讓他輕皺眉頭。
“你這神態好像挺在乎朱太太的,可我今天看你們倆的互動,你好像也沒表現得非她不可的樣子啊。”
“幹嘛,你要挑撥夫妻感情?”朱慕禮直接將於溯凌推開。
於溯凌訕笑:“我只是說我的感覺,你看哪有夫妻像你們那麼客氣的,幫拿個行李箱還要謝來謝去。老實說,你們這閃電結婚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朱慕禮沒說話,只是眸光眯了起來。
於溯凌見狀,兩隻眼誇張地瞪大:“不是吧,還真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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