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離開千媛百貨停車場，卻並未上主幹道。朱慕禮繞了個彎，將車泊在側門，衝等在門口的男人按了按喇叭。
楊齊立刻上了車，恭敬問候：“朱先生。”
“嗯。”朱慕禮目不斜視，將車駛離。
“我讓你收集的關於城南廢樓的價格資料，你什麼進展？”駛上車道，朱慕禮落了窗，讓悠涼的晚風從車廂內穿過。
楊齊立即點亮手機螢幕，翻到最新的資料，一字不落，簡明清晰地作了彙報。
“好。”朱慕禮點點頭，聲線平穩地說，“我明早給你轉筆錢，你給那棟樓下個定金，這個價格差不多了。”
楊齊有點驚訝，上次見面時，朱先生貌似準備先壓壓這件事呀，怎麼現在這麼快就要下定金了？
感受到楊齊詫異的目光，朱慕禮只略動了下唇：“按我說的辦就好。”本來那筆分紅是要帶女人治病的，只是現在閒置下來了。
“是。”楊齊遵循不多問的原則，立刻答應了下來，收回視線之前，又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於是又忍不住朝朱慕禮多看了兩眼。
朱先生這身衣服，未免也太過奇怪了吧。
“看什麼？”即使不側頭，朱慕禮也能感覺到身邊人異樣的目光。
楊齊猶豫了一下，才謹慎開口：“朱先生，您今天的穿衣風格，怎麼這麼像賣場的美容顧問？”
朱慕禮聞言有點想笑，又忍住了：“我今天本來就在千媛做ba。”他應得坦誠，沒有半點不自在。
“呃？”楊齊反倒愣住了，“您不是在柏悅做總監助理嗎？”
“是啊，然後無緣無故被安排來賣場做銷售，剛剛又通知我明天回辦公室。”朱慕禮語氣裡有著無奈，但卻沒有半分怨氣，那姿態，彷彿是陪著小孩子，玩了一場無聊的遊戲。
楊齊嘴裡徹底可以塞進一顆雞蛋了。
這是哪門子總監？讓朱先生做助理在他眼裡都算是天大的折煞，更何況是去門店。怪不得朱先生急著買樓的事，換了是他，要被這麼折騰，也會拂袖而去的。
“這兩件事沒關係，你不要猜。”眼角餘光捕捉到了楊齊眼裡的瞭然，朱慕禮淡淡補了句。
楊齊立馬收了所有的遐想，妄自揣度君心，難免引火燒身，他做了這麼多年專業助理，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只是……
一顆八卦的心又暗暗翻騰。
為什麼朱先生被這麼耍，還不怒不惱，反倒有些甘之如飴呢？
正想著，手機音樂響起。
楊齊看了一眼螢幕，滿臉的幸福遮掩不住。
朱慕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當輕柔女聲因電話漏音而傳到耳中時，他禁不住眉尖一凝。
一直等到楊齊打完電話，他才狀似不經意地問：“不會是她在等你回去吃飯吧？”
這個“她”指的是誰，楊齊心知肚明。
當年自己對那個女人的瘋狂追求，全唯慕上下都知道，朱先生當然也不是聾子。
不過，朱先生從不過問他的私事。那個時候，自己趁著職務之便，偷偷溜到女方公司去獻殷勤，朱先生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沒作責罰。時隔多年，突然被問起這件事，楊齊雖有點赧然，但還是坦誠地抿嘴笑了笑，點頭道：“是的，朱先生，是宇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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