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星空國際酒店對街人煙稀少的小巷。
月色清冷,紛亂的海棠花瓣錯落地灑了一地。黑色皮鞋踩在上頭,稀疏有點聲音,卻並不響亮,溫溫吞吞,就彷彿,那縈繞在心頭的失落,不至於讓人痛徹心扉,卻又如一根麻繩一圈一圈捆住心臟,讓人無法順暢呼吸。
女人冷得如同臘月寒冰的眼一直在他的腦海裡迴盪。
雖然在去之前就有心理準備,可真的面對她的漠然時,他還是忍不住嘴唇微微顫抖。
她對他,真的是,從來就沒有一點感情。
無奈的笑瀰漫在他的唇間,月光投射在上面,他的唇連同他的笑,都顯得那麼蒼白。
快到路口的時候,他的腳步漸漸慢下來。
閒適倚靠在路邊跑車上的人,不正是顧小姐嗎?
她的身材本來就苗條,著修身窄裙,半倚半靠的慵懶姿態更襯出她的曼妙。月色溫柔地灑在她順滑的髮絲上,清風起,髮梢撫著她精緻的小臉,羽扇般的睫毛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悠長。
跑車頂上,放著一瓶紅酒和兩隻高腳杯。
美酒佳人,實在是最天然的誘惑。
深邃的瞳孔沉了沉,朱慕禮緩緩走過去:“顧小姐。”他低低地招呼,彷彿並不意外她的出現。
“找過她了?”顧笙煙微笑,甜得像爛漫的花朵。
“嗯。”朱慕禮從喉嚨深處應了一聲。
顧笙煙點點頭,反手拿過車頂上的高腳杯,遞給朱慕禮一個,然後又單手開啟了紅酒的蓋子,徑自給兩人倒好:“慶祝一下。”她抬眼看他,瞳孔折碎了星光,“就要帶她去治病了,準備請多長時間的假?”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一週夠不夠?”顧笙煙歪著頭猜測。
他仍舊沉默。
“兩週?”她繼續猜著,努力忽視內心憋悶的感受。
朱慕禮終是笑了笑,幾許無奈不小心溢位:“她不去。”他的杯沿靠近唇,可還沒喝,卻又放下了。
“不去?”顧笙煙有些驚訝。
“嗯,不去。”他的睫毛輕輕顫抖。
“為什麼?”她不解。
“不知道。”他搖頭,學著她的樣子,把身體的重量放在車身上,“她不說話,不管我怎麼勸她,她都只是搖頭。”
顧笙煙說不清內心是喜是憂,她側了側身,雙手將杯子握在身前,與朱慕禮靠成了一排:“那你什麼打算?”
“過兩天再來勸她。”他如是回答,但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沒有把握那個女人會不會改變主意。
“如果她還是不答應呢?”她的聲音有點淡。
是啊,如果她還是堅定得如同一塊冰冷的石頭呢?
朱慕禮堅毅的唇峰動了動,吐出兩個字:“再勸。”
一口氣悶在顧笙煙胸口出不來,她扭頭看看男人俊美的眉眼,脫口而出一句罵人的話:“你怎麼這麼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