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
朱慕禮低頭看了看手錶,原本就凝起的眉更緊了幾分。漫不經心喝了兩口咖啡,他的視線再一次掃了掃門口。辦公室的門刻意開著,這樣,他比較方便看到來往經過的人。
她還沒來……
按照平時這個時間,顧笙煙早就該來公司了,今天遲遲沒有現身,真的很不像她的風格。
其實,她作為總監,什麼時候到公司真的與他無關,他也不是多事的人,可問題是,昨天她在他家啊。一反常態的,多少讓他心下不定。
他所住的小區雖不是高檔住宅區,但治安還好,平時沒聽說過有什麼不法事件發生,她在那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想了想,朱慕禮站起身,走到門口,輕輕關上門的同時,撥通了顧笙煙的電話。
電話響一聲就被接通了,這說明接電話的人並沒有睡著,甚至是正守著電話。
“你怎麼還沒來?”他眼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連稱呼都省略了。
“我正在想怎麼來啊?”那頭顧笙煙的聲音也滿是無奈。
朱慕禮眼神一暗,頓時明白了:“你是不是沒有衣服?”
顧笙煙在心底直呼這人真是太機智了。
“我馬上給你買來。”他一邊說一邊拿了車鑰匙,“在我到家之前,你不要讓其他人送衣服。”他不想讓別人看見有女人在他家,好心一回不代表他想沾一身腥。
望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顧笙煙無語看天。
他不讓別人送衣服是為什麼,她不用多想就能猜出。
這麼自律的男人當老公確實是讓人放心,也難怪他妻子……
顧笙煙撇撇嘴,想起來了昨天看到的衣櫃物品。
“叮咚。”門鈴一聲響。
顧笙煙從沙發上爬起來,下意識就要去開門,臨近衛生間,又忍不住走進去看看。嗯,除了身上套著他的衣服有點不合宜,其他部位還算是乾淨整齊。
想一想,他看見她這一身衣服估計會有點驚訝和尷尬的,畢竟,她那雙勻直白皙的腿再怎麼縮,也縮不進襯衣裡。
瓷白肌膚微微透了點紅,顧笙煙吸一口氣,開啟了大門。
管他什麼眼神,她梳妝整齊了好好跟他解釋便是。
她頂著巨大的壓力,儘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可讓她錯愕的是朱慕禮從門外進來時,並沒有多少侷促的神情,就彷彿她穿著他的襯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他徑自關了門,走入客廳,將手上的紙袋放到桌子上,抬眼看著她說:“衣服什麼的我買好了,過水恐怕來不及幹,你將就穿吧。”
呃?
顧笙煙怔住,他沒看見她穿的是什麼嗎?
他離她這麼近,是不是瞎了眼?
她的身材雖然沒到火辣得離譜的程度,但怎麼算也都是前凸後翹,玲瓏有致,單穿一件男士的襯衣,不應該是性感迷人的嗎?他怎麼眼神都沒變一下,反而讓自己剛才的窘迫顯得奇怪了。
而且,關鍵問題是,這襯衣是他的呢。
“朱慕禮,”顧笙煙繞到他面前,水汪汪大眼睛看著他波瀾不驚的眼,“我的衣服沾了血,昨天被我扔了,所以我現在穿的是你的襯衣。”她還是提醒他一下看點好了。
“我知道。”朱慕禮聲線平穩地回答,“比我猜的要好一點。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裹個被單。”他甩甩手上的鑰匙,“所以我才會按門鈴,讓你稍微遮一下,被我不小心看了,吃虧的是你自己。”
顧笙煙跟吞了根魚刺一樣,半天接不上話。她是要感謝他的直白,還是要氣惱他的不為所動。
橫豎,不管她怎麼樣,他好像都是氣定神閒,大概就算是她脫光了,他也只當是看到一座希臘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