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悠幽竄入顧笙煙辦公室的一剎那愣了神。
她真的沒有想到，都這個時候了，笙煙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按照平日這個時間，一幫員工不是早下班了嗎？
“悠幽。”
顧笙煙打了個招呼，也沒多驚訝，龍悠幽要見誰從不會事先告知，這麼多年，她也習慣了。
朱慕禮見顧笙煙的熟人來了，也覺不便繼續留下來。側頭，他低低說聲：“顧小姐，你們聊，我就先走了。”待顧笙煙點頭，他便與龍悠幽擦肩而過，目光沒有任何的偏移。
龍悠幽只覺一陣風從身邊刮過，意識到什麼，她呆愣愣地旋轉著腦袋，一直等到看不見朱慕禮的背影，才木訥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問：“笙煙，到底是我看錯了，還是你想他想瘋了？”她幾步奔到顧笙煙身邊，握住她的肩膀感嘆：“你居然找了一個長得這麼像朱慕禮的人來公司當員工！”
龍悠幽與顧笙煙是大學同學，兩人經學生會的工作熟悉，雖是專業不同，但私交卻出奇地好。顧笙煙對朱慕禮的那點痴迷，在龍悠幽面前完全不構成秘密，那年朱慕禮結婚，龍悠幽還陪著顧笙煙唏噓了好久。畢業之後，龍悠幽選擇攻讀應用語言學碩士學位，而顧笙煙則進入了柏悅，兩人聯絡雖沒有以前多，但情誼卻沒受到任何影響。
龍悠幽的驚歎讓顧笙煙強壓下翻白眼的慾望，她一邊抓把茶葉幫龍悠幽泡茶，一邊淡定地說：“你沒有看錯，我也沒有瘋，你剛才看到的人就是活生生的朱慕禮。”
什麼？
是真人？
還是活的！？
龍悠幽張大了櫻唇，半天沒蹦出一個字。
顧笙煙捧了紅茶，走到呆愣得如化石一般的龍悠幽旁邊，將紅茶往她手中一放，涼涼地說：“把嘴巴合上。口水滴下來的話，會弄髒我的地毯。”
顧不上顧笙煙的嘲諷，龍悠幽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可置信地問：“所以他來你的公司是……”
“當我的助理。”
顧笙煙知道自己的回答絕對又會激起一層浪。
龍悠幽的反應果然沒讓她失望。
“什麼？真的假的？百轉千回，你居然把他騙到身邊當助理了？笙煙，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以前只羨慕你的美貌，我現在更要羨慕你的智慧了！你到底是怎麼軟硬兼施，逼他就範的？”
這一次，顧笙煙的白眼壓不住了：“我只是邀請好不好。他破產之後正好需要一個工作，而我正好需要一個助理，就這麼簡單。”
“這簡單嗎？”龍悠幽邊嘆邊搖頭，“我當年以為你少女的幻想破滅了，這事就完了。沒想到，你心裡仍舊戀戀不忘。”說完，她白皙手指搭上顧笙煙圓潤肩頭，“我現在後悔了，我真應該選擇讀文學，然後好好把你這單相思寫成一首千古絕唱。”
顧笙煙睨她一眼，不想回應。龍悠幽的天馬行空，她一向招架不住。
拉龍悠幽坐下，顧笙煙開始轉移話題：“我上次給你的那些影片，你看了嗎？”
提到這事，龍悠幽臉色正經了不少：“看了，其實我這次來也主要是為這件事。我把影片中你媽媽所有的語言都轉錄下來，一句一句仔細分析，但是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
顧笙煙眉間輕凝：“什麼可疑的地方都沒有？”
“目前來看，是這個樣子。”龍悠幽如實回答，“但是，我後來想想，可能你給我的材料還不夠精確。”
“什麼意思？”
“你給我的影片全部是關於你媽媽平時與家人的生活互動，她語言中可提取的資訊非常有限，如果，你想從語言的角度分析出你媽媽的死因，可能還需要給我一些別的材料。”
“別的材料……”顧笙煙凝神低聲重複，腦海中快速地回憶著，卻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文字資訊是可以提供給龍悠幽的。
“你媽媽一般是在哪家醫院看病？”龍悠幽提示著。
“我們有家庭醫生，一般的病痛都是醫生上門來護理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顧笙煙才對母親的病逝感到疑惑。明明每次來，沈醫生都說母親只是小小的傷風，而病情卻日益惡化，到最後竟然發展到嘔血而無藥可醫。
“有病歷嗎？”龍悠幽站起身，目光鎖緊。
顧笙煙搖頭：“病歷是有，但是全都在盛陽關的手上，因為我媽媽信任她，這些東西都是交給他保管的。”
“你想想辦法，如果能夠拿到病歷，也許我會發現一些線索。”
“好。”顧笙煙點頭，“有訊息我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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