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氣得險些要哭!
“我為什麼要會這些個!你當這些事兒是那麼容易學會的嗎!人家學了十幾年才會的事,我……兒臣怎麼可能兩三年就學會!況且兒臣住在城裡!方圓百里都沒有一塊田!兒臣連那兒的稻子長啥樣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會種地呢!”
康熙一下子被他給說愣住了,他張著嘴,半天,還是喃喃道:“你就沒聽過一點兒?要是能知道怎麼種,那多好!”
胤禛心裡一下難過起來,他低下頭:“知道怎麼種也沒用,皇阿瑪,那邊的地不一樣,種子不一樣,肥料也不一樣。沒有化肥沒有塑膠大棚沒有農業機械……就算兒臣知道怎麼種地,回來大清,還是啥都沒有,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
胤禛這麼一說,康熙的神色就一點點黯淡下去。
胤禛穩了穩氣息,才又道:“皇阿瑪,那邊種地也是要能耐的,要認真唸書才種得好,不是隨便學學就行的,不然照樣虧本。別說不認字的活不下去,書讀得太少,活得也難呢……比如說,就算不為了做官,你總得安個家成個親吧,你總得買套房子住吧?買三五間屋子,就差不多得傾其所有了,要是不努力,住的地方都沒有。”
康熙又吃了一驚:“一個宮苑的地盤能住上百戶人家,就這樣,還沒住的地方?那得多少人!”
“這不是人口的問題!是房價的問題……皇阿瑪,房子是有,多得是!可那也得花錢買啊,咱大清不也這樣嗎?”
“可大清買塊住的地方,沒你說得那麼難,傾其所有……誰會傾其所有隻為買間屋子?老四你說房子多得是,多得是,為什麼還那麼貴?不應該啊!”
胤禛張著嘴,呆呆望著父親,他突然,笑起來。
康熙皺眉:“你笑什麼?”
“兒臣是笑,皇阿瑪您一生沒有受過窮,從來不知道窮得口袋裡只剩下鎳幣是個什麼滋味。所以會覺得沒錢是一件‘不應該’的事。”胤禛停了停,嗓子忽然輕微的嘶啞,“兒臣最窮的時候,口袋裡,只剩下十塊錢,當時兒臣就在這京城裡——三百年後的京城。臨走那天,兒臣一直想著,這十塊錢買點啥好呢?買啥兒臣也買不起,一碗陽春麵還得十二塊呢。後來老十三說,四哥,我想吃冰激凌。兒臣就把那十塊錢在機場買了個夢龍。老十三一邊吃一邊說,四哥,夢龍比可愛多好吃!往後賺了大錢,我天天吃夢龍!”
康熙全然聽不懂,十四阿哥也呆愣愣看著胤禛,但是他們倆都看得出來,胤禛那種如墜舊夢,又傷感又悵然的神色,這讓康熙不由一陣心酸:他的皇子,大清的阿哥,連碗陽春麵都吃不起,在那邊吃點好東西,竟像個乞兒一樣歡喜……
回過神來,胤禛又輕聲笑道:“後來他真賺了大錢,卻再也不能吃夢龍了,因為要減肥。”
康熙不由嘆道:“三百年後,究竟是個怎樣的世道?”
胤禛悵然望著虛空,他輕聲道:“那是個您窮盡一切腦力,也無法想象,更無法明白的世界。要不是遇到了幾位貴人,兒臣還有九阿哥他們,根本沒法在那邊活下來。”
十四阿哥在一旁,聽得如墜夢中,到這時他突然醒悟過來:“皇阿瑪!先別聽他這些胡扯!韋氏是不是他放走的?!他私放逃犯就是罪大惡極!”
康熙此時也回過神來:“對了,老十四提醒了朕,不管緣由如何,老四,畢竟是你放走的韋氏!”
胤禛磕了個頭:“兒臣放走了韋氏,因為她無辜。她只是提早知道了斃鷹事件。”
康熙眼光瞬間變得森冷:“斃鷹事件?”
“是,史料記載,八阿哥在康熙五十二年的九月,送了兩隻海東青給皇阿瑪,結果到了皇阿瑪手裡,鷹已經死了。皇阿瑪大怒,下旨斥責八阿哥,從此與八阿哥恩斷義絕,史稱斃鷹事件,韋氏雖沒讀過幾本史書,但斃鷹事件是大事情,稍微懂點兒清史的都知道,再兼又是八阿哥蒙冤,她自然不能不出聲,給八阿哥聲張正義。”
康熙沉吟道:“原來她是從書上看來的。那這兩隻死鷹到底是誰送的!”
“是如今搶佔了八阿哥府邸的那夥人乾的。”胤禛咬牙道,“皇阿瑪請想,八阿哥被囚禁於府邸多日,最近才逃難到兒臣家中,如今他有家不能回,妻妾子女都被綁架成人質,他連雍王府的門都不能出,哪來的能耐給皇阿瑪送什麼鷹!”
“這群人為什麼要給朕送這兩隻死鷹?!”
胤禛遲疑片刻,才道:“因為清史被我們這幾個阿哥給弄得亂七八糟,已經走樣了。這群人闖過來,是要將歷史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康熙聽懂了:“也就是說,原本八阿哥確實是要給朕送這兩隻死了的海東青!”
“不是的!”胤禛急了,“他是被栽贓!後世的史家認為他無辜!皇阿瑪,此事另有暗中黑手!”
“那這黑手是誰?!”康熙身子往前傾,盯著他,“按照後世史家的推斷,究竟是誰弄死了這兩隻海東青?!”
胤禛慢慢伏下身,他把額頭貼在地面上,良久,才嘶聲道:“……是兒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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