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慌了,他跪著上前道:“皇阿瑪!這不關茱莉亞的事!皇阿瑪責罰兒臣即可,什麼罪,兒臣都認!”
八阿哥此刻,也跪著向前兩步道:“皇阿瑪,四哥一時情急,打了兒臣一拳,兒臣不怪他。皇阿瑪請不要遷怒於茱莉亞!”
九阿哥和十阿哥也都趕緊道:“皇阿瑪,此事都是兒臣幾個的錯!請皇阿瑪責罰!”
幾個阿哥一疊聲的為茱莉亞求情,唯有十四阿哥,在一旁跪著,氣得眼圈發紅,他看著那幾個哥哥,又怒又想不通,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太子在一旁,悠悠道:“弟弟們不懂事,皇阿瑪彆氣壞了身子。那女人大概是有什麼妖孽附體,兒臣將她送去刑部,好好拷問一番就是了。”
他這話還沒說完,只感覺幾道目光同時像箭一樣射向自己!太子心裡一翻滾,再看跪著的那幾個弟弟,一個個那表情,彷彿是要把自己“食其肉寢其皮”!
太子嚇得不由打了個寒戰!
鬧了這半日,康熙也乏了,他疲憊地擺擺手:“夠了,你們這群孽子,真是要把朕給氣死!”
等康熙走了,八阿哥才低聲道:“四哥,她沒事,只罰了三個月的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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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站起身來,冷冷看了他一眼,這才一聲不響離開。
八阿哥從宮裡出來,長隨們見他臉上都是血,嚇得也不敢問,只給他擦了擦,八阿哥揮了揮手,讓他們別管,自己彎腰鑽進轎子裡。
他歪在轎子裡面,怔怔望著轎頂的花紋,心裡難過得無法抵擋。
八阿哥眼前,再度浮現出小丑布偶,被火焰給吞噬的樣子……
他歪過頭,把臉貼在布簾上,只覺眼眶酸熱,幾乎要流下淚來!
心愛之物被生生毀掉。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他就只這點兒要求,都實現不了……
八阿哥不由伸出手去,握住飄拂不定的窗簾,他握得那麼緊,好像要將那一點布生生撕碎下來。
康熙回到養心殿。他洗了把臉。換了衣裳,又端過李德全新沏的一碗茶,喝了一口。這才啞聲道:“要是天天這麼鬧一遭,朕得折壽了。”
李德全在一旁,聽見他這話,唬了一跳!
“萬歲在說什麼呢!”他趕緊勸道。“萬歲且放寬心,八阿哥他們得了教訓。往後再不敢如此胡鬧了。”
康熙看著他,冷冷一笑:“你以為他們真的再不敢了麼?”
“……”
康熙疲憊地揉揉眉心,輕聲道:“一群逆子!正事都不放在心上,成日家勾心鬥角。你爭我奪!今日這事皆因老八而起!還有韋氏那女人,也是個愛生是非的!那玩意兒到底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要是個繡春囊也罷了,偏偏那麼醜。那麼古怪……她手裡做的東西,個個匪夷所思!做的貓也不像貓。熊也不像熊,做個小丫頭,裙子短得露屁股,做個娃娃沒有鼻子沒有嘴,就倆大眼眶子,醜也醜死了!瞧見就叫人做噩夢!”
李德全嚇了一跳:“真的?皇上您瞧見了?”
康熙沒好氣道:“當然是真的!那娃娃還有個名字呢,叫什麼蜘蛛俠……聽聽!蜘蛛就是蜘蛛,除了在房樑上結網,蜘蛛還能幹什麼?龍啊虎啊成了精,變個俠客那也罷了,哪有蜘蛛成精變俠客的?蜘蛛精不是吃唐僧肉的麼?老八怎麼會喜歡妖精喜歡成那樣?還天天拿在手上看!三四十歲的人了,咄咄怪事!”
李德全默默想了片刻,才道:“說起來,韋氏這女人,確實有些古怪。”
他這麼一說,康熙立時抬起頭來:“哦?怎麼說?”
李德全努力思索了片刻,才道:“萬歲爺,奴才也不知該怎麼說。按理說,這女人不壞,心地看來挺好的,就是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讓人全然摸不著頭腦……”
“是什麼事呢?”
“前段時間,奴才路過她住那屋子,聽她唱歌呢,唱那歌,奴才從來沒聽見過。調子倒是挺好聽,卻全不知唱的是什麼意思。她平日裡跟著阿榴她們學繡花,不繡牡丹芍藥,盡繡些奴才沒見過的東西,有次她繡了個胖滾滾的娃娃,奴才問這是什麼,她說那東西叫什麼維尼熊。奴才還聽阿榴說,她有一次嚷嚷著要看書,說,悶死了,一本書都沒有。”
康熙一驚:“她要看書?”
“是。”李德全說,“後來阿榴好心,給她在阿哥的書房那兒,撿了本破破爛爛的《千字文》,結果她翻了兩頁,說,沒意思,她不喜歡看這種書,她要看說故事的書,問有沒有西遊和水滸。”
康熙詫異道:“這麼說,她是能讀書的?!如果能通讀西遊水滸,那就算相當不錯了!她不是說認識的字不多麼?”
李德全想了想:“這個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康熙心裡起了疑惑,他開始懷疑,茱莉亞說自己認不得幾個字,其實是在騙他。
結果,這麼翻來覆去想了兩三天,康熙就決定試一試茱莉亞。於是那天,他將茱莉亞叫進書房,說,想看看她唸書的程度究竟如何。
茱莉亞心想,自己唸書的程度當然是很不錯的,複習倆月,總分就比國家線高四十分,怎麼說也算是個唸書的材料——只可惜這話沒法和康熙說。
康熙隨手遞過來一份奏摺:“韋氏,你把這份奏章念給朕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