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些事就不說了,四哥和九哥也不是一帆風順過來的,一樣成天遇見叫人冒火的事。可他們也沒怎麼抱怨。就連茱莉亞,一開始她不也不願意上班麼?還不是硬著頭皮去?不然咱們幾個吃什麼喝什麼?”
“我不能和你們比。”十阿哥抱著腦袋低聲說,“我比你們都差。”
“沒那回事!”胤祥馬上說,“十哥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應該比我們都強啊!你外公是遏必隆……”
“少來吧,難道廣告商挑中你,是為的你姓愛新覺羅?”十阿哥鬱悶道,“你自己都不相信血統論,還拿這一套來騙我。”
胤祥沒轍了。
“那,十哥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想去上課了。”十阿哥耷拉著腦袋,小聲說。
胤祥失望極了。
“就為這你就不去了啊?”
“今天他們都那樣看著我,我受不了……我不去了。免得丟人。”
晚上回到家,十阿哥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說不想吃飯了。
大家都沒轍,九阿哥說,這小子太沒出息了!胤禛卻說這事兒勸不了,越勸阻力越大,咱們再等等,等他自己把這股傷心勁兒過去了,或許還能想通。
因為胤禛這話,那晚上,九阿哥也沒說什麼,只摸著十阿哥的腦瓜,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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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嘆氣,十阿哥翻身抱住他,很委屈的樣子,輕輕哽咽了兩聲,卻不說話。
然後九阿哥就說:“傻子,別難受了,事情都沒那麼一帆風順的。想不遇到任何障礙,咱就真的只能回去當阿哥了——當阿哥當到最後,不也還是要撞牆麼?那是被牆給圈起來,永無變化的可能,那更慘。那是隻要輸一次就永無翻身機會的世界,那是得連命都要搭上的,比現在可怕多了。老十,你該高興啊,從大清那個牢房裡逃出來。面前有這麼多次機會,只要你自己不妥協,就沒人阻攔你。”
好半天,他才聽見十阿哥低低的“嗯”了一聲。
大家都以為,這次打擊太重,十阿哥又得好幾天沒法出門。
但是到了次日一早,十阿哥卻把門開啟了。他穿戴整齊從裡面出來。
茱莉亞端著粥從廚房出來。她一見十阿哥這樣子,就好奇道:“去哪兒啊?”
十阿哥低著頭,小聲說:“去上課。”
其餘幾個人聽見。都鬆了口氣。
後來十阿哥就繼續去上摔跤課了,然而那之後,他有了點改變,他再不說“我怎麼怎麼底子好、能耐大”這之類的話了。他也知道,別人鍛鍊得不比他少。他也不再說“我比你們都差,我肯定不行”這種話了,他知道大家都很辛苦,沒有誰是優哉遊哉就能活下去的。
他只說。年底還有一次選拔賽,到時候,他就再嘗試一次。
茱莉亞心裡暗自高興。十阿哥總算振作起來了,沒有再度回到沙發土豆的狀態。
雖然只是出去上上摔跤課。但這微不足道的社交渠道,卻給十阿哥的精神狀態帶來了很大的改變,他漸漸有了朋友,也是摔跤課上認識的,雖然他拖了條清朝的辮子,人家剛開始當笑話看,笑來笑去的看習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他甚至開始重新畫起畫來,就用茱莉亞給他買的彩色鉛筆。
晚間,十阿哥也不再時刻守在電視機跟前,他把鍛鍊之餘的時間放在畫畫上,他畫蒜頭,畫家裡涼臺上九阿哥種的菖蒲花,畫看書的胤禛和在樓下打籃球的胤祥,還畫遠處的房子和小區的樹木。他的筆法很獨特,看起來非常隨性,他就用大拍紙薄畫,畫完了也不細心存著,隨手往抽屜裡一塞。胤禛說,這些畫看起來有保羅塞尚的風格。十阿哥聽了就笑起來,他說他就是隨手瞎畫,沒跟著誰學。
有一天下班回來,茱莉亞就興沖沖和十阿哥說,她弄到了兩張美術館的票。
“明天咱們去看看吧!機會難得!”
十阿哥問:“誰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