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陵海市第一醫院到凌家並不近,距離四五公里,走路大概需要一個小時左右。
這個時候公交車並不多,整個陵海市一共只有3條公交線路,大多數時候,腳踏車是這個年代的常用工具,沒有腳踏車的人家,要麼靠腿走,要麼等公交車,但公交車可不好等,一般都要三四十分鐘才有一趟,更何況,有很多地方並沒有通公交車。
凌家的位置還可以,從陵海市第一醫院到凌家正好有一趟1路公交車,大概四十分鐘有一趟,需要五六站地,下車後再走七八分鐘就能道凌家所在的位置了。
因為凌家只有一輛腳踏車,所以五個人決定等公交車回家。
對於這個年代的公交車,凌靈可是很好奇的,這絕對是古董級別的公交車啊,這個時候可沒有自動售票什麼的,一輛公交車配一個司機和一個售票員,相信坐公交的感覺肯定會不同。
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鐘,1路公交車進了站。
公交車上的人並不是很多,還有幾個空位,剛上了公交車,便聽到售票員說道:“大爺大娘,這邊有空位,先到這邊坐下,小心些。”
道了謝,幾人走到空位那邊,一共還有四個空位子,凌爺爺、凌奶奶和凌媽帶著凌靈便坐下了,凌爸放下包裹,跟售票員說道:“同志,買五張票,到燕飛路。”
“好嘞,一張票3分錢,一共一毛五。”說著,利落的撕了五張車票遞給了凌爸,同時接過了一毛五分錢。
“看你們剛從醫院出來,是小姑娘來看病的把?”凌靈的頭上還貼著紗布,一看便知道是受了傷,所以售票員問了一嘴。
“小孩子調皮,磕破了頭,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凌媽輕描淡寫的回道。
“那就好,以後可不能再調皮了,磕破頭多疼啊!”售票員關心了一句。
“以後不會了,謝謝姐姐。”凌靈見售票員年紀不大,便繼續裝小孩子。
“呦,嘴可真甜。”一聲姐姐,讓售票員笑得好不開心。
“我們家乖囡,很討人疼的。”凌奶奶樂呵呵的。
聽著那售票員和大人們的對話,凌靈給了個禮貌的微笑,便轉頭好奇的望著車窗外。
這個年代,公交車的速度並不快,望著車外的風景,凌靈一陣恍惚,不同的年代,不同的風景,不同的色調,不同的人,兩種風格的畫面,在凌靈的腦海裡來回交替。
凌靈不得不承認,直到現在,她都還時不時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怕這是一場莊周夢蝶的盛宴,等醒來後,依舊是孤零零的自己。
是的,雖然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但凌靈貪戀了,貪戀這裡的親情,貪戀這裡的溫暖,貪戀這裡屬於她的歸屬感,貪戀她上一世求而不得的一切,就如同一個長期處於寒冷的人,突然得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哪怕那只是鏡花水月,也會緊緊抓著不願放手,有了暖陽,誰又願意再去靠近寒風?
現在的凌靈,就是這種狀態,她害怕,現在的一切,都只是她夢中的虛無。
害怕失去和享受現在,兩種情緒在凌玲的心裡來回交替著,她的心,其實是慌的,她怕現在擁有的一切,會如同那手裡的沙礫一般,終究是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