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案几前,躺著一本邊緣破碎的日曆。
他翻開日曆最新一頁。
將上面的日期,以毛筆狠狠劃掉。
而此前,每一頁都是如此。
“半年了!夏輕塵,你給予我的恥辱,一刻不曾忘卻。”羽青陽握緊拳頭。
半年前那場大婚。
是他平生噩夢。
他的未婚妻,白蓮聖女,被自己視作糞土的螻蟻奪走。
當著天月嶺群雄,當著神殿,當著封王宮宮主的面。
令他顏面盡失!
他一生裡,從未如此強烈的痛恨一個人。
無時無刻,不想將那個人像泥沙一樣擰碎。
過去的半年。
他度日如年,恨不得時光飛逝,早一天抵達生死之約的一日。
恨不得早一日將其挫骨揚灰,永遠從世間抹除掉。
所以。
日曆上的每一天,都有一道重重的毛筆劃痕。
他思緒澎湃,情緒難以平息。
昔日自信飛揚的氣質裡,多出一抹陰沉。
咚咚——
正在沉思之際,門口傳來劍崖聖主的敲門聲:“青陽,我們在水中救了一個人。”
羽青陽不假思索道:“跟我說幹什麼?”
劍崖聖主道:“他是夏侯神門的四大神將之一,刀將!”
嗯?
羽青陽眉尖聳動,注意力終於挪移開:“帶他來見我。”
不久。
面色蒼白的刀將,單膝跪在羽青陽面前。
剛才,九日絕發作,他疼痛難忍,發瘋之下掉下小舟,落入水中。
幸好遇上劍崖聖地的船,否則怕是要溺水而亡。
羽青陽大馬金刀而坐:“你一個夏侯神門的神將,對我一個後起之輩單膝下跪,不覺丟人嗎?”
刀將面帶誠懇,請求道:“在下懇請羽青陽公子出手相助。”
“先說情況。”羽青陽有莫名的自信。
彷彿,一定能幫到刀將一般。
於是,刀將把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說明。
當然,他身為銀輝湖醪氏叛徒的內幕隱藏掉,只說是夏輕塵從中作梗,害他被驅逐,並身受九日絕。
羽青陽聽了,眼神淡淡:“區區九日絕,家父若出手,必定手到病除。”
刀將怦然心動。
他肯對羽青陽單膝下跪,可不是因為他,而是其父親羽化龍。
一位震懾天月嶺的強大人物。
“多謝羽青陽公子,在下願意當牛做馬,報答公子。”刀將如蒙大赦,感激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