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氣不過:“娘娘不妨將她肚裡的孩子給弄了!看她還囂張不囂張!如今看到她那股子妖氣,奴婢心底裡沒來由地就恨。”
黃保儀搖了搖頭道:“不可,窅娘已經自請讓國後照看她與腹中龍子,她若是出了任何意外,那就是國後孃孃的不是了。”
嘉敏苦笑:“如今本宮每每囑託人好生照看淳茗宮的那位,生怕她有個閃失。更何況,她腹中的孩兒畢竟是國主的血裔,是我大唐的延續,本宮只祈禱他能的平安降臨人世,也為這死氣沉沉的後宮帶來幾分鮮活祥瑞之氣。”
薛九不解地問道:“窅娘心思毒辣,難道娘娘就不怨恨她,真的希望她腹中的孩子平安誕下嗎?”
嘉敏道:“母親雖然狠辣,可孩子總該是無辜的。本宮只有一個心願,但願她腹中的孩子不要像她的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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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保儀的唇瓣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臣妾也只有一個心願,但願國後孃娘也早一些有自己的孩子,國後心性仁慈,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是乖巧可愛、伶俐討人疼的。”
嘉敏有些羞臊,聲音低低地,“保儀又來取笑本宮了。”
薛九拍手道:“要是這樣才好呢!只有國後孃孃的龍子才當真是榮貴無華!也只有國後孃孃的孩子才值得國主當作小寶貝似地疼,哪裡又有跳樑小醜出來蹦躂的!”
嘉敏有些惆悵,她身為國後這麼多年來,腹中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身為人母到底是怎樣的喜悅和憧憬?
想到此,她倒是有些羨慕起窅妃了,數個月之後,她的宮中就會有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嬰孩。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隱隱約約的絲竹管絃之聲突然間戛然而止,三人都覺得蹊蹺,薛九忍不住問了出來:“怎麼回事?”
黃保儀說道:“莫非是窅妃起舞累了?”
嘉敏眉頭深鎖,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舞樂不會在中途倉促停止。”
薛九快言快語:“管那麼多做什麼?最好是窅妃摔了一跤!菜都快涼了,咱們別停啊,來來來!”
薛九給各自斟了酒,各人又小酌起來,只是嘉敏再無心酣飲,隱隱覺得有事發生。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柔儀殿外就嘈嘈雜雜起來,只聽得阿茂和外面的一個太監爭執著什麼,似乎是外面的太監執意要闖入,而阿茂卻不讓。
嘉敏擱下了手中的酒杯,朗聲命道:“讓他們進來吧。”
原來是窅娘身邊的得力內監張順,他的臉光禿禿、油亮亮的,一個酒槽鼻子紅彤彤的,看著甚為怪異。
他撣了撣那一身太監服,趾高氣揚地仰著脖子,尖著嗓子喊道:“國主有令,請國後孃娘即刻趕往茗淳宮。”
薛九困惑道:“出什麼事了?”
張順抽了抽他那紅彤彤的鼻子,生硬道:“奴婢不知。請國後孃娘即刻到茗淳宮。”
嘉敏來不及更衣匆匆而去。黃保儀和薛九心中疑團大起,放心不下國後,也緊跟著而去。
卻是為何事?
原來,國主今日國事繁忙,與眾臣子們為南漢滅亡一事商議了整整一日,雖是如此,可也還惦記著國後的生辰,下朝之後正往柔儀殿而來,不巧半途被張順攔路截住,那張順稟告說窅妃身子不適。
國主猶疑片刻,往茗淳宮走去,到了殿中,窅妃卻嬌笑一聲,像一隻烈烈火紅的鸚鵡一樣,撲倒在國主的懷中,嗔道:“官家要是再不來,臣妾可是等得花兒都謝了。”
國主有些不悅:“你的身子沒有不適?你這不是在無理取鬧嗎?”
窅娘嘟嘴:“臣妾一日不見官家,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到了晚上就更難寐了,官家就原諒原諒臣妾吧!”
一邊的菁蕪也不到落空,趁此進言道:“娘娘為了讓官家高興,特地排了舞,要給國主一賞呢!”
國主本就心軟,聽了這番話,頓時也不忍,輕聲責備道:“你如今有孕,身子不比從前,當是十分貴重珍愛自己才是,怎麼還想著取悅朕呢?”
窅娘的臉頰帶著一抹緋紅,微微垂了頭,低低說道:“臣妾知道官家喜歡臣妾的舞姿,臣妾只要官家高興,臣妾就覺得所有的一切就有了意義……況且太醫也說,臣妾初孕,久久坐臥,反而不利呢!”
國主坐在桌邊,笑道:“也罷,朕若不觀覽觀覽你的舞姿,豈不辜負了你的一番美意?”
窅娘嬌媚一笑,一個眼色遞了出去,菁蕪令道:“起樂!”
早就在廊下準備好的樂伎們吹的吹,彈的彈,敲的敲,絲竹管絃一齊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