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鹹鹹的淚水一滴滴地、滴到了國主的唇瓣上,讓他心神大亂,狠狠地推開了嘉敏,惱道:“朕總算是明白了!你屢屢迴避著見朕,只是因為你的心裡想著他!是不是在你的心中,林仁肇才是真的男人,而朕卻是個昏聵無能的國君?你的心裡,是不是還恨著朕?”
嘉敏跌倒在靠背,心亂如焚,那熟悉的痛楚再次襲中了她,她淚流滿面地搖了搖頭。
“若不是?為何你心不在焉?為何你要流淚水,你騙不了朕,因為你的身體是誠實的。”國主覆在了嘉敏的身上,充滿佔有慾的手解開了她衣裳的琵琶扣。
因嫉恨而生的慾望之火很快將國主淹沒,他從沒有哪一刻像是如此一般地需要她。
只有從她的身上索取更多,只有這樣切切實實地佔有著她,將她每一寸微細的顫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讓他的心充盈。
他的手不放過她的每一絲戰慄,他的吻像是夏天日暮中的熱風,綿熱得讓她透不過氣。他閉眸悶聲沉沉地說道:“你是朕的女人,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你只能愛朕一人,你知不知道?”
嘉敏難過地閉上了眼,心底輕嘆一聲,如果是曾經,她聽了他如夢如幻的喃喃低語,她的心亦會輕輕顫動而戰慄吧。
可是現在,經過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又如何叫她坦然釋懷?
她的心再也不是一張白紙,再也不會有著最初的懵動。
這一夜輾轉反覆,嘉敏未曾閤眼,衾被上是香氣馥郁的氣息,以及國主身上的龍涎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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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敏覺得膩膩,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一想到林將軍如今身中巨毒,不知狀況如何,又不知來取解藥的婢女此刻返回到何處,心中竟如百蟻噬咬過的牽痛。
林將軍是因自己而中了毒,他若死了,只怕自己的餘生都不得安寧。
嘉敏無心入睡,揭開了錦衾,輕輕地下了床。
如果無以消解對林仁肇的擔憂,如果什麼都不能為他做,那就只能默默地祈禱,祈禱他能度過此次險情。
她久久地立在窗邊,望著暗沉沉的天,遠處,傳來寂寥的打更聲,屋簷下懸掛著的燈籠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晨光熹微,天色大亮。
國主起身,來至嘉敏的身側,輕輕為她披上團花紋鸞鳥披肩,低低地,沉沉道:“你連承歡的喜悅之色也不願意呈現給朕嗎?朕不願意再來時,還是看到你這副哀憐的情態,朕會不高興。”
他走出了寢殿,並不回頭,只是重申道:“國後身體微微有恙,宜在殿內好好調息修養。近來不可出宮。”
他話音剛落,已有幾個侍從遵命守在柔儀殿的大門前,嘉敏心痛如痴,追上前不甘地問道:“難道要將臣妾關在深宮後院之中,就是官家對臣妾的愛嗎?”
國主嘆道:“朕真希望能將你當一隻金絲雀兒一樣,朕只要你靜靜地陪伴在朕的身邊,與朕彈琴下棋,談論書畫就好。可是,你總讓朕不放心。等到外面沒有閒言碎語,朕自會讓你隨意出入宮中。”
嘉敏的周身像被潑了一瓢冷水,這就是她心心以印的國主,到頭來竟是愛得這樣自私。
她悲涼問道:“官家是忌憚臣妾出宮探望林仁肇嗎?”
國主的龍眉跳了跳,閉目長嘆:“嘉敏,有些事不要逼朕說出來。你知道朕是為了你好就行,為了你身為國後的清譽,也是身為國後的尊嚴。朕不想你做出糊塗事,若不然,朕的心再也難以承受。”
嘉敏再也無言,也許,真如國主所說,將她禁閉在柔儀殿中,於她而言,或者是於他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她的心再一次寂寂地沉了下去,當心冷了,所說的言語也沒了溫度:“臣妾謝過官家,官家處處為臣妾著想,臣妾自當會安心居於殿中,讓官家安心。”
可是說完這一切,她的心也已經麻木了。
接下來的幾天,嘉敏都在殿中烹茶,製作陶藝,日子過得淺薄,唯獨讓她念念掛懷的是,林將軍的病情有沒有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