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公道:“雜家明明看見你拿著雞毛撣子去打國後孃娘身邊的丫頭!不僅雜家看見了,在庫房中所有的宮人也全都看見了!你還敢反咬一口。你這是在欺君!”
菁蕪吱吱嗚嗚再也說不出話了,耳朵漲得通紅,一張老臉也硬生生地逼出了虛汗。
國主耐著性子,越聽越氣。
一畔在謄抄詩詞的黃保儀悠悠說道:“原來是這個姑姑啊,看著也挺眼熟的。”她擱了筆,突然想到了什麼,“哦,對了,嬪妾記起來了,上次嬪妾還看見姑姑教訓幾個毛頭小丫頭,讓那些小丫頭們跪在蓬萊洲邊的鵝卵石上,很是威風呢!”
國主怒氣憤湧,手中的筆重重拍下,嚇得菁蕪縮了縮脖子。
國主怒道:“大膽刁奴!竟敢倚老賣老!這冬天寒風刺骨,你竟讓小宮女跪在結了冰的河床上!你的心思該有多麼歹毒!連國後的隨侍也敢教訓!朕要將你……將你杖……”國主一氣之下,本是想要將此賤奴杖斃,以儆效尤,可一念之下,此舉無非又是殺生,頓時便有些猶豫。
菁蕪的一顆心本是懸在了天上,自以為此次必死無疑,看到國主面上的猶豫之色之後,方才回過神,呼天搶地地哀哀道:“官家!老奴是王府裡出來的人啊!請官家念一念當年的舊情,放了老奴一條生路吧!”
國主心念一動,終是忍住了心頭的殺生之意,說道:“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她杖刑三十大板,再拖入掖庭領罪!”
菁蕪渾身一軟,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被侍衛們拖了出去。
黃保儀道:“惡犬必有惡主,這刁奴在後宮中大肆囂張,無非是仗著主人有勢,也不知這姑姑服侍誰的?若是嬪妾的宮中有了這樣的惡奴,嬪妾是不能容她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黃保儀不經意的一言,卻讓國主心中有了心結,黃保儀獨居蓬萊洲上,自然是不認識菁蕪,可他怎不知菁蕪是窅娘的貼身老奴?菁蕪如此倚老賣老,囂張跋扈,又何曾不是窅娘的嬌奢慣的?
心中這樣念及,便不大樂意,本是說好要去窅娘殿中用膳,此時也是無心無緒,只讓黃保儀陪著自己評析畫作。
窅貴嬪等到夜色漆黑也等不來國主,而自己精心烹製的菜羹早已經涼了,派人去打聽訊息, 先是菁蕪惹了禍,被送入了掖庭,再等,得來到訊息是國主得了一幅墨寶,與黃保儀賞玩不盡,沒了興頭和功夫來淳茗宮了。
窅貴嬪大氣之下,掀翻了桌上的菜湯。
門外進來的除了窅貴嬪的丫鬟之外,還有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裴嬪,她的花枝招展落在了窅貴嬪的眼裡,與她陰沉低落的心境毫不相干,惹來了她的嫌惡。
裴嬪細聲細氣道:“今日的事妹妹也聽說了,要怪就怪菁蕪那個老奴不中用,稍微給了臉就得意洋洋起來了。”
裴嬪心中是記恨菁蕪的,想到曾經屢屢被這個刁鑽的老奴恐嚇,就是一肚子的氣。
窅貴嬪聽出她話中的幸災樂禍,大為不悅:“可別得意忘形,這次是菁蕪進了掖庭,下一次說不定就輪到你了。”
裴嬪賠笑道:“姐姐又說笑了,妹妹怎敢得意忘形呢!菁蕪姑姑本事大,今日進去了,明天不就能出來了麼?”
窅貴嬪幽幽冷冷道:“她已進了掖庭,就是一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以後能不能活著出來,尚且都不知道。菁蕪的這條命,已經掌握在了國後的手中。”
“怕什麼?姐姐不還有國後的太監在手麼?那太監也在掖庭中呢!”
“是了,國後怕本宮害死她的太監,所以也讓本宮的人成了她的要挾。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周嘉敏,你還真的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