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吩咐道:“這件事情,你再也不許告訴旁人!否則,本宮將一切都追究到你的頭上!”
覓兒答應著下去了,嘉敏的心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吊著,保儀好一個清逸的女兒,平白無故地卻被旁的男子玷汙,實在是可惜了。
她暗暗思忖,昨晚上能出現在移風殿的也就只有那幾個跳越人舞的舞者,難不成真的是他們乾的?也難怪保儀會誤會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嘉敏心事重重地進了內殿,輕輕拍了拍保儀的削肩,柔聲道:“你若信得過本宮,就會知道昨晚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意外,更不可能是本宮想要害你。不過請你放心,害你的那個人本宮一定會替你找到,也一定會幫你出了這口氣!”
黃保儀呆呆凝視嘉敏半晌,不信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昨晚的事不是你苦心孤詣的安排?”
“怎麼會呢?本宮怎會做這樣下賤齷齪的事?不過本宮既然身居後位,後宮中又出現這等之事,總是本宮的失職了,是本宮對不住你,這件事,本宮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黃保儀久久不語,似乎信,又似是不信。
嘉敏寬慰道:“只是保儀還要答應本宮一件事,萬萬不可輕生,也不須將此事告知國主,這件事就只有我們幾個知道,再也不許旁的人聽了去說閒話,本宮也是斷斷容不得別人知曉此事的。保儀放心,此事本宮會處置妥當,還給你一個清清白白的答案。”
黃保儀本是心冷如鐵,一心只想死,聽了嘉敏的這些話,心思倒能轉圜過來,或許,一死百了,當真是最委屈最無用的選擇,這樣想著,也就並不急著求死了。
嘉敏又對香楓殿的人好一番交代,吩咐眾人務必好好照顧保儀,而自己回了柔儀殿,命人追回已經出宮的越人舞者,不過多時,那幾個越人舞者悉數都被追了回來。
嘉敏坐於殿堂正中,惱怒不已,呵斥道:“你們快快招了來!昨晚到底是誰做的事!”
那幾個越人舞者渾然不知是為何事,面面相覷了一會,跪倒在地,其中一位面相忠厚老實的長者問道:“小人全然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麼,還望娘娘明示。”
另一位年輕的後生也是誠惶誠恐地說道:“昨晚上,小人與同伴跳完驅邪舞,就有人領著小人們到殿中的下人房中休憩了,小人不知娘娘為什麼事生氣,不知道是不是小人們的驅邪舞跳得不夠好,才惹惱了娘娘,小的領罪!”
其餘幾個何曾見過國後怒顏,一個個都嚇得不輕,身子發抖,忙不迭地磕著頭。
嘉敏叱道:“你們昨夜休憩了,可有誰半夜起夜,私自闖入移風殿的?若是老實交代了,本宮只抓嫌犯,對其他人等一概不予追究。若是你們敢有片言隻字的謊言,或是知而不報的,本宮可就要追究你們的株連之罪!將你們統統都砍了腦袋!”
越人們一哆嗦,唬得魂飛魄散,磕頭亦如搗蒜般,額頭觸著了金磚,發出砰砰的響亮聲音,哀哀求道:“娘娘明察啊!小人們入了宮循規蹈矩,可是一點出格的事情都不敢做的。小的們昨夜歇下了,連房門都不敢出,更何況是私自闖殿到處逛呢?”
其他人等也都磕頭哀求:“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小人們不敢亂跑的……”
嘉敏看這些人老實,實在不像是能做出苟且之事的人,心中一時也犯了難,此時,阿茂上前,在嘉敏的耳畔小聲道:“娘娘,是奴婢安排這些越人的下塌之處的,他們的確就住在移風殿附近的宮人房中,那門是奴婢上了鑰匙的,早上也是奴婢去開了門。沒有奴婢的鑰匙,他們可是插翅難飛啊!”
“如此說來,他們所言為實,這些越人的確是沒有闖入移風殿中?”嘉敏陷入了沉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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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茂低語道:“奴婢有一句話,不知道是否該說。”
嘉敏點了點頭,阿茂悄聲道:“保儀娘娘昨晚失身,可保儀卻一直以為是國主,想來昨夜闖入保儀房中的男人須得是和國主一樣的身量才是。娘娘看那些越人們,一個個都生得十分魁梧、人高馬壯的,就算是他們其中一人所為,保儀娘娘再糊塗,又怎會被保儀娘娘誤認為是國主呢?”
嘉敏深以為然,“你說得不錯,可是昨夜能出現在移風殿的男子,除了他們還有誰?”
“事情是否蹊蹺,找來在移風殿的人問問清楚不就是了嗎?”
“本宮已經問過黃保儀的貼身宮女覓兒,問不出什麼。”
“娘娘難道就真的相信覓兒的話?”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嘉敏豁然明朗。
是了,自己只顧聽信了覓兒的言語,保不準這個丫頭對自己隱瞞了什麼!
嘉敏命道:“去!速將覓兒帶到這裡來!”
阿茂忙領命而去,不多時就帶了覓兒過來。
覓兒不明所以,進了柔儀殿後就跪在了地上。
嘉敏面帶著冷浸浸的笑意,沉聲命道:“上茶。”
元英聽從吩咐,立刻給覓兒端上了一盅茶,覓兒唬得不輕,身子抖了一抖,“娘娘折煞奴婢了,應該是奴婢伺候娘娘喝茶才是,奴婢怎敢享用茶?”
嘉敏拿起果盤中一個金橘,悠悠地剝開,那甜蜜的氣息四處瀰漫,嘉敏也不發話,只是慢悠悠地將手中的金橘一瓣瓣地吃著。
房中鴉雀無聲,時間像是止住了似的,覓兒跪在地上,端著那杯茶,不知道是該喝還是不該喝,唯有內襟裡噝噝地冒著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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