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舒的時間只夠看一遍螢幕最上方的號碼,以及幾句話。她轉過頭鼻子貼近宋澤遠的下巴,環住他的脖子的手指微微曲起,指尖像是彈琴似的在他的面板上點了幾下,然後放開宋澤遠,甚至沒有去看向他,而是隨便向某個位置大喊,“孫姨,我餓了。”聲音中氣十足,精神得根本不像是她自己了。
宋澤遠張開手讓紀曉舒離開自己的懷抱,笑著看她去找孫姨,他低頭再次拿起手機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看見紀曉舒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紀曉舒自此之後就很少說話,吃晚餐的時候宋澤遠還可以認為她是專注於食物上,但是晚餐之後,她抱著筆記本直勾勾地盯著螢幕,雙手卻一動不動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在認真寫論文的模樣。宋澤遠只是剛半蹲在她面前,剛對上她在發愣的眼神,紀曉舒就被他嚇了一跳,差點將筆記本拍在他臉上。
紀曉舒猛地往後仰了一下,問宋澤遠:“你要做什麼?”
宋澤遠沒想到她的反應居然會有這麼大,兩隻手按在她的膝蓋上,“沒什麼的,我只是想問你去散步麼,你滿腦子都在想什麼,一驚一乍的。”
紀曉舒抓了抓臉頰,視線從宋澤遠臉上再次轉到筆記本螢幕上,“我不想去,我要寫論文,繼續寫論文。”
宋澤遠懷疑地看著她,“我看你在這裡坐了好久一個字都沒有敲上去,現在寫不出來也不要太勉強,你一定會在截止日之前順利交上去的,你現在不能總是這麼呆坐著……”
紀曉舒站起來,宋澤遠手落在他自己身上,他抬頭先看了紀曉舒一眼後才跟著站起來——這就輪到紀曉舒仰視他了。
“我不想動,我去臥室,或者書房,繼續努力。”紀曉舒抱著筆記本,遊魂似的上樓去了。宋澤遠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確定紀曉舒的心裡有事情了。宋澤遠問孫姨,他不在的時間內紀曉舒都做什麼了,孫姨說她起床之後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就是一邊抱著電腦一邊在等他回來,也沒做什麼事情見什麼人。
孫姨說完之後,見宋澤遠站在原地未動,就問他“要不要我上樓去看看太太怎麼樣了”,宋澤遠居然說不要去管她,“她現在心情正不好,別人在她面前也許只會惹她更不高興,我會去看著她的。”
孫姨聽了宋澤遠的話,便不再多說什麼了,而說好會去看著紀曉舒的宋澤遠根本就沒有跟上紀曉舒,而是留在樓下,繼續專注地對著手機。
紀曉舒抱著筆記本,帶著有點僵直的步子走回臥室,她在地毯上轉了幾圈,雖然四周很安靜,但是她想要到一個更安全更私密的地方待著。她慢慢走進衣帽間,然後將門反鎖上。
紀曉舒背靠著門緩緩坐下,將筆記本放到一邊,抱著膝蓋想著自己從宋澤遠的手機上看到的名字。
“溫暖”這兩個字忽然就像是淋上了汙水顯得噁心,什麼樣子的女人會叫這種名字,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名字,如果不是,宋澤遠為什麼用這兩個字標註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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