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盯著紀曉舒，“什麼兇手，江明彥他不是自殺的嗎？都死了十幾年了，這又跳出來是為了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參與何向瑞綁架案的萬蕙提供了新線索，指證何向瑞為了逃避當年東湖的安全事故責任，找人行兇最後偽造成自殺。”紀曉舒一邊說，一邊認真注意著老爺子，擔心他太過於激動以至於身體撐不住。
老爺子半天沒有說話，放在膝蓋上的手抖動著，嘴上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個字。最後，他忽然站起來，身邊被紀曉舒才扶起不久的柺杖被碰倒了，再一次摔到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老爺子兩手緊緊握在一起，繞著眼下的方寸之地一圈一圈地走著。紀曉舒撿起柺杖想要送到他手中，然而見他腿腳利索，並且有越走越快的趨勢，也就放棄了。
老爺子猛地停住腳步，瞪著紀曉舒大聲地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地給我說清楚！”
“外公，您先坐下，不要激動……”
紀曉舒這話老爺子自然沒聽進去。
“您知道關於我的那個綁架案，當初何浩睿要求阿遠交出東湖的原始資料。本來以為是故弄玄虛拖延時間，但萬蕙說是何浩睿在知道阿遠還在查何家後，擔心舊案被查出來，便想到了綁架換資料的主意……”紀曉舒說了幾句後，嗓子便有些幹疼了，見老爺子聽的認真，眉頭越皺越緊，沒有停歇，一直到說到了沈阿毛逃跑，宋澤遠今早去了墓園。
老爺子一直站著聽紀曉舒的這番話，等她說完之後，又開始一圈一圈地繞著走。
紀曉舒仰著頭盯著他，眼睛跟著他都快轉暈時才說：“外公，這件事情，現在就是這個情況，何向瑞已經被警方控制住了，沈阿毛還在逃。我們想提前告訴您，以後外面無論有什麼傳言，您……”
老爺子指著紀曉舒，“以後的事情現在先放一放，為什麼是你來跟我說這事？”
紀曉舒抿抿嘴唇，“外公，這件事誰告訴您都是一樣的，阿遠現在心裡正難過，不想提這事……”
“他現在是難過，還是生氣？”
紀曉舒微微一愣，在老爺子的注視下慢慢低頭，把垂在臉頰邊的頭髮挽住掛在耳朵，“外公，阿遠他現在無論是難過，還是生氣，反正心裡就是不好受，不願意提這件事，他讓我跟您說清楚，免得之後您從別的地方看到了著急。無論如何，他這一刻都是沒有想過要瞞著您的。”
老爺子不繞著圈子走了，重新坐下，第三次撞到了柺杖，紀曉舒也不願意再去撿了，任由它躺在地板上。
“他昨天就是因為這個一直躲在房間裡，那他的手……”
紀曉舒平靜地說：“外公，您不用擔心他，我會照顧好他的。”
老爺子看著紀曉舒，兩隻手像是沒地方安置一樣，晃動了幾下後，自己俯身撿起柺杖，兩隻手撐在上面。
“你，你，”老爺子最後終於說出了一句，“你是個好孩子，阿遠沒有看錯你。”
紀曉舒此刻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居然能贏得老爺子這句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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