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舒推著宋澤遠，讓他先跨進臥室，自己隨後跟上，關上房門後，紀曉舒沒跟上去，而是緊緊貼在門上，宋澤遠回身看向自己。
紀曉舒已經想明白了，只是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宋澤遠把話說明白。
宋澤遠見她猶豫地模樣，皺眉更深。他沒有別的動作，只是那麼站著，慢慢地將兩隻手插在西褲口袋內，等著紀曉舒開口。
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紀曉舒終於把自己想了整整一天的話說了出來：“對不起。”
宋澤遠一臉驚訝，似乎沒料到紀曉舒醞釀了這麼久，居然就是一句道歉。
一旦開了口，剩下就容易很多了。
紀曉舒靠近宋澤遠，“我不該像早晨那樣發脾氣，你說我可以和你吵架，但那根本就不是吵架，我還在外面躲了一天，更像是我在對你進行冷暴力。”
“曉舒，那不是……”
“你先讓我說完好嗎？”紀曉舒從來沒覺得對人剖析自己竟是這麼容易，她此刻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攤開給宋澤遠看清楚。
以往兩人挨這麼近的時候，紀曉舒早就在宋澤遠的懷裡了。紀曉舒看了一眼宋澤遠的手臂，仰著頭注視著他的雙眼繼續說：“我是在生氣，不是因為和你鄧嘉雲見面，而是我在為自己根本比不上鄧嘉雲這件事生氣。”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沒人會……”
“我聽到外公說的話了。”
宋澤遠露出疑惑的表情，一時沒明白老爺子說過什麼話。稍後，他很快想明白了，打算解釋：“老爺子不是認真的……”
“沒關係，外公說的都是真的，跟鄧嘉雲比起來，我確實是小門小戶的出身，能力也不強。但是，哪怕我因此生氣，我都不該借題發揮，把情緒撒在你身上。你一直在道歉，而我什麼都不解釋，任由一切發生，讓你覺得真的是你自己的錯，這就像是我試圖用負面情緒控制你一樣……”
紀曉舒說出口後，才覺得自己居然這麼不堪，她抽動鼻子，抹掉眼淚，“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對你的，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對你的……”
宋澤遠掏出手，捧著紀曉舒的臉頰，“別哭了，我聽明白了，沒事的。”
紀曉舒覺得宋澤遠的掌心特別的燙，而且潮溼，像是他一直緊緊捏著拳頭。
“你不要說沒事，這就是我的錯。”紀曉舒內疚地說，“對不起，”
宋澤遠抹掉滾到下巴處的眼淚，認真地說：“我原諒你了。老爺子說得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實是我早就覺得比不上鄧嘉雲了，不然，老爺子的話說得再嚴重也不會刺激到我。”
“你不用跟她比較的，無論她多麼優秀完美，都不是你。只有這一點，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宋澤遠的手指拂過紀曉舒溼潤的鼻尖，“而且，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成為任何你想成為的樣子，根本不用拿她作為標準比較。”
“對不起。”紀曉舒還是忍不住掉眼淚，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哭，但心中並沒有多少難過。
宋澤遠看著她，滿眼的包容與喜愛，“你已經說了三遍了。”
紀曉舒想了想，說：“我愛你。”
宋澤遠將紀曉舒裹進懷裡，滿意地說：“這才差不多……我也愛你。”
“我覺得自己這樣很惡劣。”
宋澤遠在她耳邊低語：“這是正常的情緒，你做的很好，我喜歡你這樣，什麼都可以坦坦蕩蕩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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