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要錢的話，到現在還沒有人聯絡要贖金。”王銘對宋澤遠說。
“這個應該不算是好事，是不是？”夏欣柔剛問出口，立刻捱了卓文陽一腳。她條件反射似的看了一眼宋澤遠，然後頹然地坐在沙發上。
宋澤遠的話特別少，不多的話還是說給王銘的。他此刻就像是一口深井，一個黑洞，表面上平靜無波，卻能把靠近的一切扯進黑暗的內裡。而他，還得壓制住這些情緒，不能讓自己爆發、奔潰。
幾個人或站或坐，待在客廳裡。寬大的電視螢幕上不斷迴圈播放著監控錄影。
“我們能報警嗎，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紀曉舒是被人強迫帶走的。”夏欣柔說完這話之後，為了不再挨卓文陽的一腳，她稍微離他遠了一點。
她焦急地等著回應，宋澤遠卻只是簡單的搖搖頭：“現在什麼都不確定，我們要謹慎。”
他看了一眼螢幕上的兩個男人：“我們要先找到這兩個人。”
“宋總您放心，有了照片，和他們用的麵包車，很快就能查出來。”
“但不報警的話，怎麼找？憑什麼人力找？”夏欣柔發現，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沒人想到要報警，而且，現在也沒個標準流程，解釋該怎麼做。
卓文陽拉著夏欣柔，低聲對她說：“王銘內退之前在部隊、警局、刑偵幹過，該能得到的資源，我們也有。宋澤遠現在決定不報警，肯定是有考慮的。”
“幾個人圍在一起，揪禿了頭髮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萬一因為沒報警耽誤了時間怎麼辦？”夏欣柔急躁地說，她看到卓文陽想開口，先伸出食指做了個“禁止”的動作，“不要跟我說冷靜，反正我是冷靜不下來了，現在還不知道紀曉舒被嚇成什麼樣子，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我知道這事越拖越危險……”
“你們都給我閉嘴。”隨著宋澤遠的聲音，一隻杯子摔到地上。
卓文陽站在夏欣柔面前，舉起兩隻手說：“我們閉嘴，閉嘴，冷靜。”
宋澤遠的情緒彷彿一陣風，來的突然，去得也快，杯子落地聲音消失的一瞬間，古井泛起了一點水花又被壓下去了。他慢慢坐回去，沉默了幾秒鐘後，以一種安排的語氣說：“卓文陽，現在已經很晚了，你把夏欣柔送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這裡。”夏欣柔說。
“你留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卓文陽心想現在已經夠亂的，再加上內訌，簡直能磨掉半條命。他看了宋澤遠一眼，不僅不知道該怎麼辦，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夏欣柔煩躁地揉揉臉，卻碰疼了傷口，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聲。
卓文陽看了她一眼，那表情示意她安靜，不要惹人注意，引人發火。
她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卓文陽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把手指輕輕按在上面，腦袋裡靈光一現。夏欣柔雖然沒有躲開他的手，卻立刻輕輕踢了他的腳踝一下。
“我在想，我們能不能找康雨筠現在的那個客戶，鴻峰的人幫忙……”卓文陽說。
宋澤遠抬起頭，臉上露出思考、猶豫、衡量的表情。
這個晚上，除了夏欣柔就“到底要不要報警”跟宋澤遠扯皮了幾句外，王銘照著他的意思辦事，卓文陽也一直儘量當做陪襯調節氣氛。
可現在，卓文陽實在忍不住了，兩步走到宋澤遠跟前，一隻手攥著他的肩膀說：“宋澤遠，你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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