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和張嬸樓下坐著,紀曉舒本以為兩人會依舊把對方當不存在,沒想到她們竟然正在談話,文明地談話。兩人挨地挺近,因此聲音不大,紀曉舒根本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
反倒是兩人聽到紀曉舒的腳步聲,抬眼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後,繼續說了兩句,然後分開一些,那模樣,就像是考試前交流的兩學生見到了老師,雖然如此,依舊沒有停下談話。
紀曉舒心想兩人的關係看起來並不——“差”這個字還沒來得及冒出來,就看到孫姨變了臉色,略大聲地說:“我早就說這種事情不能瞞著,不能拖著,你還損我想做好人,我做這個好人圖什麼?”
“你現在說這些全都是馬後炮,少說兩句也沒什麼。”
“可我現在就想說一句——”孫姨一隻手搭在腰上,有點兒叉腰的意思,“我早就說過了。”
張嬸點點頭:“可你不也沒跟少爺說麼,老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別說誰。”
孫姨的神色有些萎了。
紀曉舒一邊泡茶一邊聽著兩人你來我往,注意到孫姨的嗓門略高了些,連忙捧著托盤熱情地喊:“張嬸,孫姨,喝茶。”
而後,她自己也端著一杯茶,坐在孫姨的身邊,沒話找話說:“阿遠這事,當年是不是家裡人都知道?”
“除了少爺之外。”孫姨說。
紀曉舒想到了兩個最不可能知道的人:“甚至連我公公和婆婆都知道?”
“怎麼不知道,老爺在江先生被收監的時候,還去看過他,跟他說過待一陣子就能出來了。誰也沒想到,後面竟然發生那樣的事,不怪老爺氣了這麼多年。”張嬸說。
“人都死了,活著的人再生氣,也不管他的事了。”孫姨接腔,“最可憐的還是小姐,根本受不了這種噩耗,直接就病倒了。”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感受倒是挺一致的。
紀曉舒問:“自殺有什麼用,難道能自證清白?”
“估計是受不了這種屈辱,給自己爭口氣。老爺還特意查了他在裡面有沒有被欺負。”
紀曉舒能理解這種以生命為最終代價反抗委屈和不公的邏輯,但她不明白的是,公公的境地明顯不到這種激烈緊迫的的地步,怎麼也走上了絕路?
紀曉舒把這種疑惑說給張嬸與孫姨聽。
“還是因為氣性高,小姐當年就是看上了他這種脾氣。”孫姨說。
張嬸冷哼了一聲,看起來對江明彥的評價並不高:“少爺也因為幫他爸說話,跟老爺吵過無數次了。”
紀曉舒心想:照這樣看,張嬸跟老爺子,孫姨和阿遠,這樣的安排原來是靠對公公的喜惡程度來的。
她這個早死的公公,簡直就像是家裡的罪人一樣,哪怕像是孫姨這種不甚討厭他的,依舊把婆婆的早逝以及阿遠失去雙親的青少年期怪在他頭上。
在被他們的影響之下,紀曉舒都有點怪自己那個未曾見過面的公公了,哪怕他是再有原則高尚的人,對家人來說都沒意義。
但是,轉念一想,正是因為他是這樣的人,才在阿遠失去父母的十幾歲,始終影響著他,讓他沒有長歪一點點。
紀曉舒希望阿遠能和外公好好談談,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因為公公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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