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舒穿著黑色的套裙,站在一把撐開的巨大的紅傘下。
天氣不是很好,卻符合此刻的心境。太陽大多時候藏在雲後,偶爾才從雲間露出片刻。
媽媽的墳墓已經被起開,紀曉舒沒看清,虛弱的光線透過紅傘,將傘下的一切蒙上一種紅霧,照不清墓穴裡的情況。
宋澤遠一身肅穆的黑色西裝,上衣口袋中露出截白色一字形手帕。
他站在紀曉舒的身邊,一隻手始終放在她的身上,不是攬著肩膀,就是扶著後腰,沒離開過一刻。
還是有些不正式,缺少家族的儀式感,紀曉舒心想,以及一些,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裡的虛飄飄之感。
不過媽媽孃家這邊也沒什麼人了,爸爸這邊……
紀曉舒不懂這些規矩,宋澤遠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
等到遷到宋澤遠父母那處墓園的時候,紀曉舒拿著一支白百合站在墓碑前,才有種迴歸現實的踏實感。
媽媽病逝的時候,她還小,想不起當年送葬的情景,此刻覺得又重新來過了一遍,當年的一切竟也歷歷在目。
遷墳結束後,只餘下她與宋澤遠並排站在一起。墓碑前的一小塊月季還沒有移植,紀曉舒將百合放在空蕩蕩的溼潤土地上。
紀曉舒看著墓碑,但是真正看進眼裡的,只有墓碑上方灰青色的天空,以及低垂的積雲。
她慢慢蹲下,手指按在墓碑上的名字上,一筆一劃跟著描繪。她仰頭迷茫地對宋澤遠說:“這種感覺很奇怪。”
宋澤遠沒說什麼,紀曉舒歪著身體靠在他的腿上。宋澤遠將手不輕不重地按在她的肩膀上,給了她一點支撐。
墓碑上除了名字之外,還有生卒年。媽媽過世時還不足三十歲,人生戛然而止。
以前紀曉舒掃墓的時候,從來沒冒出過這種念頭,此刻她才意識到,再過幾年,她也就到了媽媽的這個年紀了。她希望自己能幫媽媽把她沒經歷過的人生經歷一遍。
紀曉舒一直沒哭,此刻卻不住地流淚,不是難過,只是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要靠什麼才能填滿。
紀曉舒忽然懷疑,她媽媽到底知不知道爸爸出軌了,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歲月裡,她是以一種什麼心情走到盡頭的。
紀曉舒抓住宋澤遠的手,撐著自己站起來。
宋澤遠想攬著她,紀曉舒卻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雖然這麼想還為時尚早,並且特別不吉利,但紀曉舒希望自己的墓碑上,能刻上宋澤遠的名字。這才是真正的永永遠遠。
宋澤遠把紀曉舒摟在懷裡,摸著她的頭髮說:“一家人自然會在一起。”
紀曉舒哭得更洶湧了,揪著宋澤遠的襯衫說:“我只有你。”
宋澤遠吻了吻她的頭頂。
紀曉舒離開他的懷抱,用手抹掉臉上的淚:“我是不是哭得太多了?”
宋澤遠托住紀曉舒的下巴,抽出手帕蓋在她溼漉漉的臉頰上:“沒事的,我提前就把手帕準備好了。”
紀曉舒“噗嗤”笑了一聲,搶過手帕捂住臉,又一頭扎進宋澤遠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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