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舒乾站了一會後，還是硬著頭皮靠近張嬸。
“反正阿遠和外公談得我也聽不明白，還不如跟張嬸您在一塊。”
張嬸諷刺人的時候，臉上都不用帶冷笑，正正經經的表情就夠了：“你聽明白了，還能幫幫你爸爸。”
紀曉舒臉上掛著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舊牆上的斑駁的牆紙，一片片的往下掉。
“張嬸，我是我，我爸爸是我爸爸，阿遠是阿遠，您……算了，就是，我把菜給擇了。”紀曉舒坐在凳子上，挨著張嬸的腿邊開始擇菜。
張嬸不想跟紀曉舒說話，紀曉舒也不敢開口，怕再被她嗆得面紅耳赤。
一個擇菜，一個做飯，安安靜靜地居然十分和諧。
“老爺讓你簽了財產分割協議的事你是不是沒告訴少爺？”
紀曉舒聽到這話，嚇了一跳，手上的動靜停下來，仰臉看著張嬸：“什麼……沒有，我沒跟他提，張嬸您放心，我沒打算告訴他。”
“你真願意籤那個？”
“外公那時候，還在生氣，只要不是讓我們兩個離婚，籤這個也無所謂，再說，就像外公說的，現在避嫌雖然晚了，但是能算清楚的最好還是算清楚，免得外公……我們心中有疙瘩。”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少爺？”
“籤都簽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重要？”
紀曉舒覺得確實沒有離婚分手嚴重，她低頭繼續擇菜。
又等了一會，張嬸說：“來，嚐嚐鹹淡。”
紀曉舒聽到這話，立馬站起來。張嬸把小勺湊進她嘴前，她連吹都沒顧上吹，全部喝進嘴裡。
湯有點燙，紀曉舒點頭說：“正好正好，張嬸做什麼的都好吃。”
紀曉舒擇完菜後又認認真真洗淨了，交給張嬸後，看沒什麼能幫忙的，才走出廚房。
宋老爺子應該和宋澤遠談完了，紀曉舒看到只有宋澤遠在，連忙挨著他坐下，小聲地說：“張嬸給我喝了一口湯。”
宋澤遠看她高興的模樣，就像是受到冷落的小貓終於被人撓了幾下，便說：“給你一口湯喝就能開心成這樣？”
“不只是一口湯，她和我好好說話了，對我不那麼冷淡了。”
“放心，她以後肯定會喜歡你的。”
“反正我現在就喜歡她。”
宋澤遠挑眉看著她，表情彷彿是在說她諂媚。
紀曉舒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解釋說：“因為她疼你，她現在討厭我，也是因為她疼愛你，疼愛你媽媽。只要疼你愛你的人我都喜歡。”
除了鄧嘉雲，或別的某些女人。紀曉舒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宋澤遠沉默了片刻，紀曉舒剛想抬頭看他怎麼了，一隻手卻按在了她的頭頂。
紀曉舒的臉緊緊壓在宋澤遠的肩膀上，聽到他沉緩肯定地說：“她一定會喜歡你的，因為我喜歡你，外公也會的。”
紀曉舒挨著他繼續玩手指，直到聽到背後有動靜，才坐直身子。
“開飯了，沒什麼準備，少爺你們隨便吃點吧。”
宋澤遠拉著紀曉舒站起來，語調中暖洋洋的：“張嬸您每次都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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