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法僧》關於第一集出場那個小和尚的故事)
一.
曾近有人問過我:小周,作為一個記者,你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那你到底見沒見到過真正有法術的和尚?
我問:怎麼樣才能具體定義你所謂的法術呢?
他想了想,道:就跟電視電影裡演的那樣,做法啊,降妖捉怪啊之類的。
我笑:倒是見過別人葬禮上做法事的和尚,但降妖捉怪的那種,也就只能在電影電視裡看看了。
那怎麼解釋佛法無邊?他又問。
我答:精神信仰,自然是沒有邊際的。
三年前的回答,答得很唯物。
但三年後,當我遇見了玄因,我發覺我從此看待一些事物時開始變得比較唯心。
玄因是個出家很久的和尚,但剛遇到他的那會兒,我還以為他是個剃著光頭冒充和尚的小騙子。
第一眼見到玄因的時候,很難想象他會是個和尚。
年輕,時髦,穿著i.t的夾克衫,揹著路易威登的郵差包,安靜坐在顛簸得讓人反胃的長途巴士裡,連混濁的空氣似乎都因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而變得乾淨。
在我打量他手上那塊式樣好看的運動表的時候,他對我笑了笑,問我是不是個記者。
我問他怎麼看出來的。
他說,‘感覺’。不同職業能讓人有不同的氣質,你身上有著特別濃的記者的氣質,所以一下子就能感覺出來。所以,你能感覺出我的職業是什麼嗎?
我被問住,搖搖頭:職業?我以為你還在上學。
他笑笑,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原來我長那麼年輕。但我離開佛學院好些年了,我的職業是和尚。
然後不出我所料,在主動介紹完自己身份後,他立刻遞了張印著佛像的卡片給我,靦腆又不失直接地我道:既然遇到就是緣分。出門在外,有個平安符可保一路平安,居士要不要請一張?開過光的。
多少錢?我不動聲色問他。
他再次靦腆地笑了笑: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