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能未卜先知地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呢?
就在老陳帶著那塊佛牌回去的當晚十二點,高人用湊齊的十八塊佛牌為他布了個新陣。
什麼樣的陣?老陳外行人,根本看不懂也記不住,只知道有一個步驟讓他覺得有點心寒,因為是把活生生的黑貓割了喉嚨,取血和骨頭做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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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烏骨雞也是活殺了取血,但畢竟平時燒湯用的,沒有那種殺生的罪惡感。貓則不同,那是寵物,尤其還是當著他妻子的面殺的。老陳說,他清楚記得那會兒他妻子的尖叫聲比那隻貓還淒厲,然後因為本來就體弱,所以乾脆崩潰暈厥了。
但老陳不能崩潰,還得硬著頭皮把那碗做過法的貓血喝進肚裡去。
喝完之後,他張嘴就吐,吐出很多黑色糊狀物,夾帶著一些頭髮絲樣的東西。
高人見後,說,成了,那些煞氣應該都從你身體裡給逼出去了,從今往後只要不出意外,那兩個女鬼應該完全不會再接近你,你也沒法看到她們。一旦這樣,她們也就不會再纏著你妻子,所以至多一個禮拜,你妻子就能下床,而你也徹底沒事了。
這話老陳聽得將信將疑。但此後過去三天,他的確沒再發生什麼意外,他的妻子氣色也越來越好,短短三天就從躺著不能動的狀態恢復到可以自行坐起,老陳不由感嘆,果然是能夠對達官貴人都任性得起來得主兒,手裡的確有本事。
於是安下心來,直等七天過後出陣,到高人家裡去好好酬謝一下。但豈料就在第三天夜裡,當他陪著妻子在臥室裡看電視的時候,他妻子突然好端端的開始抽搐起來。
就跟發了羊癲瘋似的,他急壞了,因為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狀況,只能憑書裡看來的印象匆匆捲了塊手巾條到他妻子嘴裡,然後急急奔到客廳想打急救電話。
但號碼剛撥他遲疑了,因為高人說得很清楚,七天裡他和他妻子誰也不能離開這房子,也不能有外人進來,因為可能會帶進什麼東西破壞了陣法的局。
但不找醫生來他的妻子可怎麼辦?就在束手無策的時候,家裡所有的燈突然一下子全熄了。過了會兒他聽見有人在敲窗,下意識朝那方向看了眼,不由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他看到阿紅趴在一頭很大的黑貓身上,在用她細長扭曲的手指不停敲著他家窗玻璃。
一邊敲一邊嘴裡嘰嘰咕咕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跟哭似的,一聲高一聲低,似乎在唸念有詞。
老陳聽不清楚她到底在唸著什麼,也根本不想弄清楚。
只感覺她每敲一下窗,他脖子上掛的佛牌就裂掉一塊,當咔咔咔一連裂掉十來塊後,他一個激靈跳起身,一把抄起桌上水果刀就朝房間裡奔了進去。
一邊奔,一邊喊他妻子的名字,其實那是完全無意識的,因為當時根本就忘了他妻子正全身痙攣而且嘴裡還塞著手巾。
但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聽見他妻子應了一聲。
這時他已經奔到房門口了,雖然吃了一驚但還是不由自主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一道白影帶著股冷冰冰的風朝他撲了過來。
說到這裡時老陳兩眼瞪得很大,嘴用力吸著煙,幾乎要把它整個兒吞進喉嚨裡去。
然後慢慢緩了兩口氣,他看著我道:“我發誓那時候我看得清清楚楚,撲過來得人影根本不是我太太,而是那個總是纏著她的女鬼。所以我條件反射地就把刀子朝她捅了過去。捅完才發現,糟了,那根本不是什麼女鬼,分明就是我太太。可是你知道麼,那時候雖然能從床上坐起來,她還根本沒有下地的力氣,而且剛剛還發了羊癲瘋,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朝我奔過來??”
“……那你怎麼辦……”他的話讓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隨口問了句。
他苦笑:“我能怎麼辦,等回過神一摸她的鼻子,早沒氣了。死的時候還緊抓著我的衣服,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我,像是在問我為什麼突然拿刀子戳她。”
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他伏在椅背上泣不成聲。
哭夠了,他再道:“當時怕得太厲害,所以扔了刀子我就跑出來了,也不知道能跑到哪裡去,所以就去了那個高人的家。但他家裡不知怎的人去樓空,只有一條看家的老狼狗還在院子裡趴著,很安靜。但知道它為什麼那麼安靜麼?”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