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妃當年是被陷害的，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婉兒趕忙辯解道“她那麼愛皇上，皇上又那麼寵愛她，為何她要和一個素未謀面之人做苟且之事呢，定然是被他人害了。”
“住嘴”賀蘭敦聽完突然變得臉色極為難看，惱怒起來道“若是冤枉，那也得拿出證據才是，當年她被皇上親自抓姦在床，難道是別人強迫的她嗎'?”
“事情錯綜複雜，豈能都有證據，而且又豈能什麼證據都要相信?或許有些證據就是那些居心叵測之人故意拿出來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讓我們看到那所謂的證據，然後借刀殺人，因此就算是親眼所見到的也不能斷定就是真的。”婉兒說道。
“依你所言，那該如何斷定”賀蘭敦問道。
婉兒拿起茶壺給賀蘭敦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自然是用推斷證明證據，只有符合情理，符合一切疑問，那證據才算可靠。”
“萬事萬物都有定法，皇宮也是一樣，你去慎刑司人家不會推斷，不會證明，人家只看證據。”賀蘭敦沉聲道。
“所以說冤案會有那麼多，所以才說不公平”婉兒嘆了一口氣道“萬事萬物都有定法，可是那法也是皇家所定，也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那麼就不會是完美的，肯定有缺陷。”
“我不跟你爭辯這些，一點意義也沒有，只是不同意你和高檀在一起。”賀蘭敦看了婉兒一眼，嚴厲的說道。
“父親，我都跟你解釋過了，即使沒有五殿下，我也一樣可以保證計劃順利進行的”婉兒說道。
“你不想和五殿下合作，不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反對，但是高檀這個人就是不行，我從未如此討厭過一個人，他算是第一個，整日裡風流成性，淫亂不堪，臭名遠昭，不思進取，貪圖享樂，簡直就是個廢物，你和他在一起，對你有什麼好處?對你能有什麼幫助?那隻會毀了你”賀蘭敦情緒激動起來，氣憤的說道。
婉兒聽完站起來冷靜的說道“婉兒心意已決，父親應該知道婉兒的性子，我決定了要做的就必須去做，高檀已經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亮了，只有他在我身邊，我才會像一個正常的人一樣，感覺到心臟的跳動，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還有被保護著的溫暖的感覺，倘若不能和他在一起，今生若是錯過了他，我便再也不會快樂了。以後沒有他，那我除了復仇，也就失去了人生活著的意義，我只會是一個冰冷的復仇工具。”
“你…”賀蘭敦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婉兒一臉心痛的說道“你為何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你從前都是那麼冷靜，做任何事都能置身事外，為何如今卻要為情所困，屢屢犯錯，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只求父親答應我與高檀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暫的美好，我也無怨無悔。”婉兒突然跪在賀蘭敦面前堅定的說道“婉兒之前從未求過父親，這是婉兒第一次求您，求求您答應吧，我真的很想得到親人的祝福。”
賀蘭敦看著跪在地上的婉兒，嘆了一口氣無奈說道“罷了，罷了，你愛做什麼便做吧，只要不影響復仇計劃，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是憑我多年的經驗，高檀此人不適合你，你既然已經認定，那之後幸福與否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你好自為之。”
“多謝父親”婉兒點點頭“我最近想了很多，我們完全不用那樣仇視高家，我們的仇人是高湛，當年是高湛和宇文護狼狽為奸害了我們，與其他高家之人並無干係，更是與高檀，高儼這些後輩毫無干係，因此即使是日後起兵，我也希望不要大開殺戒，高檀我是必須要保的，只是其他人我也希望可以保他們一命。”
“婦人之仁，你以為宇文邕是那種會手下留情之人?身為一個皇帝，他豈會留下禍患，讓自己後患無窮?他是不可能手軟的，戰場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不能徹底征服，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戮，讓他們閉嘴。”賀蘭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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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明的皇帝應當是以德服人，而非殺戮，人都是憑心而活，殺人容易，誅心卻難，唯有得民意者，方能得天下。”婉兒認真的說道“以殺戮而讓人信服，那不是一個好皇帝，那只是一個暴君，到頭來，與宇文護豈不是一樣?”
“宇文護是一個謀逆之臣，挾天子以令諸侯，他惡貫滿盈，隨意殺戮百姓，派兵定期搶奪百姓財物，以擴充他的軍隊，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那才是暴君，我們做的不過是推翻暴君，想要徹底除掉北齊皇室，就得殺死所有高家之人，只有永除後患，天下才能徹底太平，皇上也才能高枕無憂，所以我們做的是正確的，又如何說成是宇文護那般的做法?”賀蘭敦責備道。
“倘若北齊百姓不服，難道就要殺光那些百姓嗎？”婉兒問道。
“那不是一回事”賀蘭敦說道。
“百姓們的生活，無非就是油鹽醬醋，他們不懂朝政，只是努力勞動來維持溫飽，所以即使他們有怨言，不服，那也是因為當今的皇上自身能力不足，無法服眾而已，絕對不是他們對舊朝有留念，對新朝有反意，相反他們渺小如塵埃，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愛戴誰，所以皇帝必須要反省自己到底做好了沒有?而不是認為別人有反意就殺掉。”婉兒嚴肅的說道“這與皇室之人是一個道理，雖然他們姓高，可為何不先加以安撫，讓天下人誇讚皇上宅心仁厚呢，我認為只有優待俘虜，才會讓大家更加心服口服，當然也不能太過於放鬆警惕，私下裡也得派人秘密監視的。”
“我看你是在北齊待了太長時間了”賀蘭敦不滿的說道“你是不是都快要忘了自己是北周人了，你說的那些言辭都是無用之話，既然是俘虜，又何必手下留情?假使有朝一日我的戰士成為了俘虜，敵人可沒有好心說什麼優待俘虜。”
“所以才需要先有人邁出第一步啊，得有個開山者，我覺得這可以成為一種良好的文化，一直這樣傳揚下去，歷朝歷代便都能優待俘虜了”婉兒說道“戰爭是殘酷的，若是不可避免有戰爭，那麼便會有非常多的傷亡，也會有非常多的俘虜，優待俘虜若是成為一種心照不宣的文化，那豈不是可以減少人員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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