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苑
“檀兄，你今日實在是太沖動了。”高長恭看著高檀嚴肅的說道。
高檀沉默著沒有說話。
“檀兄，五殿下是未來的太子殿下，賀蘭婉兒又是長公主，你今日直接表現的對婉兒那麼關心，五殿下心裡可是會不舒服的。”高長恭繼續說道。
“就因為這樣，那五哥也太小氣了吧”高檀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賀蘭婉兒是他未來的太子妃，你說他會不會介意呢?婉兒的身份尊貴，人人都覬覦她的身份，五殿下也是一樣的，五殿下這麼多年在宮外，不管他私下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勾當，可到底在皇宮內根基不穩，他是急需要賀蘭婉兒這個有身份的人來幫助自己的，你今日表現的那麼關心，萬一五殿下覺得你損害了他的利益了怎麼辦?”高長恭看著一臉無所謂的高檀，更是生氣了，這事情這麼嚴重，怎麼檀兄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長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做事一向謹慎，可是當時婉兒那個情況，我不能坐視不管。”高檀嘆了一口氣說道。
“也是，長公主那個樣子，誰能做視不理呢?”高長恭想了想坐了下來，語氣和緩了起來說道“五殿下剛回宮就對長公主下手，的確是個狠人。”
“五哥此人沉府極深，他今日問婉兒的那個問題是關於令牌的。”高檀點點頭，開始思考起來。
“長恭也是聽到了令牌二字，當時還有很大的疑惑，這令牌是怎麼回事?”高長恭疑惑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具體的，只是有內部訊息傳出，咱們北齊有兩塊令牌，一塊是真的，另外一塊是假的，畢竟咱們誰也接觸不到令牌，所以也不知此事的真假。”高檀一臉嚴肅的說道。
“所以五殿下肯定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情，所以才剛回宮就著急打探令牌的下落，其實只要細想一下便知道，真正知曉令牌的只有賀蘭家和十三殿下，而十三殿下已經離世了，所以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賀蘭家。”高長恭恍然大悟的說道。
“是啊，所以他才剛剛留下婉兒和我們一起來用膳，目的就是在婉兒酒裡下了一種迷藥，假借婉兒酒醉來問出令牌的真相，如今賀蘭家是唯一接觸過令牌的，五哥只能想到先從婉兒那裡下手。”高檀點點頭說道“那迷藥真是厲害，婉兒剛剛才喝了一杯酒而已就站不穩了，而且她那樣謹慎的人都能開始胡言亂語，可見這迷藥有多厲害，這個高儉，居然對一個女孩子下這狠手，萬一對婉兒的身體有損傷怎麼辦?”
“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樣時刻關心賀蘭婉兒啊，五殿下這樣的人只要事情的結果，他才不關心是否對長公主有損傷呢”高長恭不以為然的說道“那迷藥的真正厲害之處，在於可以讓一個人丟下防備說出真話，所以想必長恭剛剛的意思檀兄已經懂了。”
“我以後會小心五哥的”高檀點點頭。
“難道是長公主對令牌之事一無了知嗎？還是說那個真假令牌就是謠言，剛剛五殿下問婉兒的時候，婉兒也是一臉懵，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意思啊。”高長恭回想了一下那會兒婉兒的神情說道。
“我也不知道了，剛剛婉兒已經思維也不清晰了，五哥問婉兒真假令牌的時候，婉兒也只是本能的隨口答道‘真假令牌就是一個真的令牌，一個假的令牌啊，’看似平淡簡單的一句話，可我總覺得婉兒真的知道些什麼，只是她剛剛可能醉的太厲害，所以才沒有說出來。”高檀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溫柔了起來。
“不過，今日我卻是驚喜的不行，從來都沒有見過那樣的她，我見過的婉兒永遠都帶著長公主這個身份，永遠都是那般淡漠，高貴，讓人可望而不可即，可是如今在我懷裡的婉兒那樣脆弱，那樣可愛，她再也不是平日裡那樣的一副嚴肅表情了，她也是有喜怒哀樂的，尤其是她不再對我冷冰冰的，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高檀笑著說完，又想到了那會兒偷偷親了婉兒一口，心裡更是開心不已，婉兒的唇真的很柔軟，很溫暖。
“是啊，長恭也是第一次見到長公主這個樣子，想必今日酒醉後的她才是最真實的樣子吧，的確是可愛極了。”高長恭感嘆的點了點頭，也想起了婉兒剛剛酒醉的樣子。
“剛剛婉兒酒醉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第一個找的人也是你，你現在知道她的心裡你有多麼重要了吧。”高長恭看著高檀一臉意味深長的說道。
“她的心裡怎麼會把我放在第一位呢？我想不通。”高檀搖了搖頭有點憂傷的說道“她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第一位的。”
“那今日的事情又作何解釋呢？”高長恭看著高檀還在自欺欺人，嘆了一口氣道。
“或許最恨的人是我吧，所以才第一個就想到了我，就在找我，看我到底死了沒有。”高檀苦笑的說道。
“檀兄你為何要言不由衷呢？你明明心裡很期盼婉兒是真的把你放在第一位的，可是你的嘴上卻是死不承認。”高長恭說道“檀兄，酒後吐真言，長公主平日裡總是迫於各種壓力與無奈，所以才會言不由衷，你今日見到的喝醉酒的婉兒，那才是真正的她啊，她也會傷心，也會軟弱，也是需要人保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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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第一個想的是你，第一個尋找的也是你，還有當時找不到你時的悲傷，那都是最真實的，我記得她那會兒的說過的一句話，讓我心裡沉思了好久。”高長恭一臉嚴肅的說道。
“什麼話?”高檀著急問道。
“她說她好後悔，她害怕你也不見了。”高長恭看著高檀說道。
高檀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半晌才開口道“我以為她這個人不懂後悔的滋味呢。”
“檀兄，我知道你一直都運籌帷幄，長公主也早已在你的算計之內，可是，她其實也是一個無辜的人啊。”高長恭的話裡有著淡淡的一絲悲傷。
“無辜?她無辜的話，會想出那麼多一個又一個的計劃嗎？她若是真的有善心的話，她便會停止行動，不會白白犧牲掉那麼年輕的秋蟬，還有朝氣蓬勃，最尊重她的十三弟。”高檀苦笑著說道，臉上早已浮上了一層陰霾，表情是那般的悲傷，說話的語氣即使再怎麼隱藏，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內心的痛苦。
“秋蟬跟了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對我忠心耿耿，我知道她的心意，可是我不愛她，便只能辜負她，我為了掩人耳目，必須裝出一副淫亂不堪的模樣，秋蟬也能夠不計較名聲的配合我，可惜最後她還是成了一個廢棋。”高檀繼續沉聲說道，“既然她已經淪為了別人的廢棋，她也甘心自己赴死被別人利用，那我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可是她的情誼那麼重，又是我一手提拔的，我的心裡到底還是有點惋惜，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秋蟬她到死都要維護我，恐怕世間再沒有那樣一個女子肯這樣對待我了，所以秋蟬已經成了我心中的一顆刺，我對她有著永遠都無法彌補的愧疚。”
“檀兄，秋蟬對你的心意的確是讓人欽佩，只是你也不必太過於放在心上了，畢竟你如今安然，她也才能放心啊。”高長恭安慰道。
“你說有一個人是捨生都要護我，而另外一個人是想著法的對付我，治我於死地，我為什麼還要把那另一個人放在心上呢？”高檀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婉兒她覺得後悔才是最可笑的，若是我還如從前那般對他死心塌地，想必如今已然被她害死，成了孤魂野鬼了吧，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連十三弟也不放過，那次計劃中居然有十三弟，而且是一招斃命。”
“檀兄，你又開始不冷靜了，我知道你總是懷疑那次的事情與長公主有關，可我還是那句話，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不能妄自揣測，而且十三殿下是高緯害死的，怎麼能和長公主有關係呢？”高長恭勸道“檀兄你同我講是長公主的計劃，可是我覺得長公主沒有做這種事情的動機，她完全沒有理由這樣做啊，若是像你說的那樣，她喜歡名利，可是高緯不被廢，她就是註定高緯的太子妃啊。”高長恭嚴肅的說道，檀兄總是跟自己講，那次發生的事情，婉兒是主謀，可是自己是不相信的，長公主平日裡雖然高冷，可是她那麼善良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
“長恭你多年在外習武，根本就不知道如今宮內的局勢，如今賀蘭家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基本是倒臺了，父皇也是各種排擠，你說賀蘭家會這樣坐以待斃嗎？根本就不會，他們肯定會採取行動的，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可是他們的每次計劃我還是知曉的，那次計劃便是賀蘭婉兒一人謀劃的。”高檀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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