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一個職業的殺手,三十有五的男人這大半輩子接過不少任務單子,殺過不少人,但溫木兮絕對是他遇到過的目標中最狡猾的女人。
單槍匹馬也算是手無寸鐵居然也能在這麼周密的安排部署中與他周旋到這一步,但偏偏就是他正準備扣動扳機開槍之際,卻突然看見溫木兮笑了起來。
這種節骨眼上的笑容讓殺手有些可惜,雖然看著聰明但到底還是女人,正遇到事的時候末了也還不是瘋了。
他正暗自搖頭,準備快些解決掉溫木兮的性命,給予她解脫之際,卻突然聽見她笑著開了口。
“您最好趕緊將木倉口收回去,不然可是會後悔的。”溫木兮用十分虔誠的語氣提醒著面前的男人。
她說的是真話,可那人卻顯然是不信。
“少耍花樣了,沒……”
男人正準備與溫木兮說這樣是沒用的,可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抵在他後腦勺的熟悉觸感,讓他的話音一止,連冷汗也不由的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他就算在行業裡不是那種排得上名號的人,但這實力跟敏銳度是完全沒話說的,完全不至於在有人靠近他這麼久,直到將木倉口抵在他後腦勺上他才發現的地步。
所以這來的人……
男人是越想越是後怕,而在他愣神的這一會功夫,原本在他手裡的狙擊木倉已經被溫木兮直接伸手給繳了去。
而他在暗中揣測到來人的身份一定是排行榜上的那幾位之一時,恐懼已經讓他連掙扎也不敢掙扎。
“我家小傢伙剛才不是已經提醒過你會後悔的嗎?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一席淡水色長衫的來人語氣清淡的說著,語氣雖然輕飄飄的,但是那雙正藍色的眼睛裡卻全然沒有半點的笑意,陰冷的氣場叫人發憷。
那人腳打著顫,雖然看不到身後來人的表情,但他其實已經怕了。
而溫木兮則是難掩喜悅之意的看著這許久未見的來人,連眼睛都快笑灣了。
來人正是花君,看著溫木兮開心的樣子花君自然也是高興的,只是在看見溫木兮下顎處帶著血跡的彈痕,喜悅的程度可就沒那麼高了。
“乖,先閉眼一邊玩會。”花君用哄小孩般的語氣與她說著話,唯獨也只有在看著她的時候笑意才是透著溫和的。
溫木兮其實已經猜到花君要做什麼了,這樣好聲好氣的哄著她只是不想讓她看見他動手殺人。
但她其實想說她又不是什麼嬌滴滴的爛好人跟聖母,就剛才她還沒有半點猶豫的就拉那想殺她的司機用來做肉盾,擋了好幾發子彈呢!
怎麼說也算是摸過屍體,見過‘場面’的人了,那會被花君開木倉給嚇住。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花君就已經看懂了她眼底還沒來得及開口的言下之意。
“聽話。”他半寵溺半強硬的與她說了一句。
雖然知道溫木兮的承受能力不錯,但他仍然還是不希望她看見他的另一面。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他希望自己在溫木兮的心裡能一直都是一個俊朗的最多也就弄點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欺負一下她的貴書生公子形象。
當然,這念頭要是被溫木兮知道了的話,她估計也只會扯著嗓子咆哮般的來提醒花君,他這人設早就已經崩乾淨了。
只是眼下聽著花君嘴裡吐出的兩個字,溫木兮只能依言的轉過身,聽話的不再亂看。
看著她那明顯不甘不願的樣子,花君臉上的笑意中不禁帶上了些許寵溺的神采。
這種柔和的笑意在目光凝視到面前這個後腦勺上時,瞬間變成了滿目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