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舒覺得自己的臉色一定不好看,從十三娘看她時眼睛裡一點若有若無的嘲諷就能看的出來。
一言不發,白舒舒福了福禮後就轉身走了,直到下了樓,似乎還能感覺到十三孃的眼神望在她後頭。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人心生出不安的波瀾。
一種,被人戲耍在手心的不安。
白舒舒抿唇。
偌大的月樓,少個姑娘也算不得什麼,其他人的生活依然照舊。
白舒舒中午從十三娘房間裡出來,下午抱著微妙的感情為新的“春初”化完妝後不久,幕後黑手就被抓了出來。
倒不是白舒舒猜測中,“春夏秋冬”裡其他三個人,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被抓出來時先是愕然,一臉不解和悲憤的喊冤,等到十三娘沒有耐心的把鐵證擺出,立刻住了嘴,哭著求十三娘原諒她。
“誰來放過春初呢?”
十三娘這樣說,然後抬抬手,讓護衛把她拖了下去,哭到變了調子的聲音漸漸遠去。
十三娘處理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避著其他人,而是在一樓空出來的平臺處人流量最大時當眾“公佈”了這一真相。
將這件事處理,所有人都認可了這一真相之後,十三娘就施施然走了,留下一眾包括白舒舒之內沉默著的人。
不管姑娘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十三孃的用意都一點點透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十三娘是在警告,警告某些暗藏鬼胎的人收好自己的尾巴,不要在她的眼皮底下挑戰她的底線。
更加直觀知曉十三娘其實一點都沒把春初的不幸放在心上的白舒舒對此的感觸則更加深刻。
這真是一個冷心冷性,且手段狠厲的女人。
自然而然被摘除了嫌疑的白舒舒想。
這件事說跟她有關係,她也就見過一面春初,說跟她沒關係,她還幫春初化過最後一次妝容。
白舒舒心裡有一種,是她間接成全了別人的陰謀,害春初毀容的負罪感。
儘管理智告訴她,這與她並沒有什麼關係。
長嘆一口氣,白舒舒繼續關注著這件事的後續,關注著春初。
在有辦法贖身之前,春初還是得呆在月樓做事,只是從被別人伺候,變成了伺候別人,不管是什麼地方,只要一朝落下高臺,下場可想而知。
女人們的嘲笑聲,還有客人的惡意侮辱調戲。
春初在臉上蒙上了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白舒舒站在遠處看她時,看到了春初沒了一點光彩的眼睛。
暗暗嘆息。
就像一個幸運者對不幸者的憐憫。
好在,在花魁選舉大會到來之前,白舒舒總算聽到了關於春初的一條好訊息——
春初的那位恩客,為春初贖了身。
聽到這條訊息的時候白舒舒還在琢磨著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