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睡得死沉死沉的杜松柏,卻是被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驚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又聽到了清脆的撞擊聲傳來,“公主是不是又醒了?”
“是!”
“什麼時辰了?”
“剛到寅時!”
“啊!這麼晚了?”
“是!”
杜松柏趕緊在身邊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寅時正,還要給李頜再做最後一場法事呢!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天井裡,讓涼風吹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可以讓他清醒一些。這些天,他一直都在宮裡,沒有回去過,需要他忙的事情太多了。當然了,他也沒少受經常發狂的公主李馨的折磨,只因為靈堂的隔壁,就是李馨的住處。
他有時候真的會責怪自己,不該把靈堂設在這裡,但想想只要熬過了今晚,這什麼事情都解決了,也就不用煩惱了,便暫時忍住了。等這場法事做完,就該是請李肅和李定邦父子,扶靈到宮門後的廣場,接受文武百官的哭靈了。
等到哭靈之後,祭完天地,便是將只放著李頜衣冠的棺材,送往北山了。這當然還得麻煩李肅和李定邦父子來做這個孝子孝孫了,只因為實在是沒人可以找了,他們是李頜的親侄子,親侄孫,卻也不算是違例了。
李霖夫婦遠在秦山深處,連報喪的人都沒派去,也沒準備讓他進京,當然是不可能了。至於李馨,她最近的情緒不好,誰也不敢去惹她,杜松柏和幾位大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乾脆就不讓她參加這場喪事了,以免鬧出什麼麻煩事來。
抬頭看了看滿天的星斗,杜松柏嘆了口氣。他本是陳唐的禮部尚書,十餘年前就告老還鄉,回到了龍城了,也算是龍城裡德高望重的人了。李頜對他杜家也算是不錯,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答應李頜,在這麼大的年紀,還出山當這個禮部尚書了。
他和李頜的交情,實際上不算怎麼樣,倒是和李頜亡父的交情,要更深一些,李頜未稱帝之前,甚至還要叫他一聲杜叔叔。自從李頜稱帝后,他們本就不深的交情,就變得更淺了,只因為他本就不喜歡打打殺殺的這些東西,更寧願自己能安度晚年了。
但他還是礙於情面,進了宮,但卻選擇了什麼事情都不大願意管的姿態,李頜卻也拿他沒辦法。而這些年,李家的崛起,再到如今的衰弱,人丁稀薄,他全都看在了眼裡,也是頗多的感慨。
原本在陳啟的問題上,他也想過要找李頜談一談的,只是他為官多年,長期待在帝皇身邊的見識,又讓他知道,李頜真的變了,肯定是聽不進自己的勸告,甚至還會遷怒於自己的。所以,他又選擇了沉默,這一沉默,卻等來了北胡人的南下,等來了李頜的死。
他已經看見李肅和李定邦了,算算時間,應該是快到寅時正了。他也轉身走了進去,開始有咿咿呀呀的鼓樂聲響起了。
陳啟和陳小鳳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李頜的出殯,他早和杜松柏說過了,就不要喊他了。杜松柏也是識趣,當然不會死抱著那些舊例不放了,他還是知道這些東西,對這夫婦二人,根本就不管用。
親手給自己和陳小鳳做了點麵食,等吃完了,離中午也就不遠了。兩人閒來無事,便搬了搖椅和長凳,放到了樹蔭下,陳小鳳靠在搖椅上,陳啟躺在了長凳上,伸出手去,輕輕的壓動著搖椅,讓陳小鳳可以舒服一些。
“這是不是就是你歌裡唱的:坐著搖椅,慢慢聊?”
“是!我的夫人想要聊些什麼呢?”
“那當然是聊一些,你來的那個世界了。聊聊那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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